這哥們兒就說:“哎呀,董哥,這吃飯都是你買的單,這次就讓我來吧,我來吧,彆彆彆,不用你了。”
不過說話這哥們兒,在他們這群人裡條件是最差的,說白了,就是掙那點錢養家糊口,沒多少閒錢。
但這事兒吧,跟有錢沒錢還真沒啥關係,哥們兒之間有時候就這樣,你借錢的時候,那些看著有錢的主兒,不一定敢借你,可真等你有災有難了,你會發現,那些看著不起眼的朋友,哪怕就是開出租車、修車的,手裡攢著十萬八萬的,說不定就能借你幾萬塊,所以說這玩意兒跟錢多少沒啥太大關係。
老董一聽這哥們兒要買單,趕忙擺擺手說:“彆彆彆,不用你,不用你呀。”
他心裡其實也有點生氣,想著:“媽的,那些有錢的一個個都不張羅,淨擱那兒裝。”
這時候,服務員說話了:“大哥,一共是1850,你這樣,大哥,你給1800得了。”
在1997年,在歌廳唱個歌就花1800塊錢,說實話,那也挺高的了,雖說他家消費還算可以,但擱現在這個角度看,倒也不算高,畢竟那小費啥的都已經算進去了,服務員的台費也都結清了,就是在裡麵點的啤酒、果盤子,還有那些洋酒啥的,加起來1800可真不少了,這又不是北京的天上人間那種高檔地方。
在九七年的時候,出去吃個飯可能花個千兒八百的,那也挺厲害的了,老董手頭也沒多少大錢,一聽要1800,心裡直罵:“我操,媽的,一千八百多呐。”
服務員在那又說:“對,1850,給你抹50,1800得了。”
老董一聽,就問:“能再打折唄,妹子。”
服務員一瞅,心想著:“我能有多大權力,給你抹50都不錯了。”就回著:“哥,咱就這點權力,我給你抹50了,那是不能再便宜了。”
老董那些朋友,有的都喝多裝糊塗了,就在那晃晃悠悠地站著,也不動彈。
有個哥們兒還來勁了,衝著服務員喊:“哎,我給你提個人,你把你家管事的叫來,你家老板、經理啥的在家沒?”
旁邊另一個哥們兒一聽,還納悶呢,說:“這咋的了,乾啥呀?”
老董,也就是董飛,本來就有點生氣了,就說:“不行,把你家老板叫出來,經理啥的也行!。”
服務員一瞅,有點不屑地說:“大哥,你認識老板嗎?
不認識!你就讓那個經理出來,讓管事的出來就行。”
這一折騰,旁邊幾個哥們兒裡有個條件好點兒的一看,就說:“董哥,不行,我把單買了吧,完了…我這沒帶夠錢!!
操!有錢也不能瞎造呀,是吧,能便宜便宜點的啊。”
人家服務員一聽,就說:“那行,你等一下大哥。”
然後就跑到裡麵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經理,經理。”拿著對講機在那喊。
當時二樓有個單獨的小包房,那辦公室屋裡頭有四五個人,其中有個小年輕的,剛二十七八歲,這小經理一聽,不耐煩地問:“咋了?”
那吧台的小王就回著:“經理,有一夥客人買單,完了讓你下來一趟。”這經理一聽,罵了句:“你媽的。”
那經理就一個人從樓上下來了,穿著個小白襯衫,看著挺精神的,來到吧台這兒站定。
這服務員就趕忙說道:“經理,就是這幾位大哥玩完了,要買單,然後讓叫你過來一下,倒也沒吵吵。”
經理瞅了瞅他們,問:“哥們兒,咋的了,啥事兒啊?我可不認識你們。”
那意思還挺不耐煩的。
這頭老董說,你看兄弟,我們經常來,能不能給我多打點折?
懂行的人都知道,到你這地兒來玩,那是來捧場來了,一回生二回熟的,這買單了,給打個折啥的,也是常有的事兒。
經理又接著問:“消費多少錢?”
畢竟乾服務行業的,輕易也不能得罪客人。服務員回著:“經理,消費了1850,我都已經給免了50塊錢了,咱就收他們1800。”
經理聽了,扭頭瞅瞅老董,說道:“大哥,這都已經抹50了,差不多就得了唄,你看咱這成本啥的,你還想再抹多少錢呀?”
老董一聽,就說:“老弟,你這麼的啊,我給你提個人,哎,你看看能不能再優惠點。”
經理有點不屑地問:“咋的,提人?你認識我們老板啊?咱老板可有交代,說要是提他,得給他打電話核實,你可彆瞎報號,要是冒充的,那不是給咱丟臉嘛,對不對?你要是真朋友,講究點,不差事兒就行,要是冒充的,那可就讓咱下不來台了。”
老董就說:“我不是提你們老板,我給你提個社會人兒,你看這酒吧在南崗區,南崗區的焦元南,還有張軍,知道不?那站前的張軍,那可是我弟弟,你看看給打個折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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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說出張軍名字的時候,還特意加上焦元南,為啥呀?就是怕張軍的知名度不夠,畢竟焦元南可比張軍名氣大多了。
說實話,在哈爾濱那江湖圈子裡,老董就尋思著,這夜場在南崗區,我提焦元南和張軍,你還能不認識呀?
而且老董這人平時喝點酒,認識張軍之後,可沒少提張軍,不管是到南崗,還是到動力區啥的,一去就說“我弟弟張軍。
那很多老板也不可能真去核實,乾服務行業的不都想著彆惹事兒嘛,稍微給打點折,那也是常有的事兒,提張軍好使的時候,多數人都會給個麵子,打個折唄,1800收個1500啥的,也不是啥過分要求。
老董這幾個朋友,有的都不是混社會的,他們更不認識張軍了,不過其中有個稍微窮點的哥們兒,他還知道張軍這個人,畢竟在社會上,張軍那名號有時候還挺管用的。
結果這酒吧的小經理一聽,愣了一下,然後來了句:“誒,啊,不認識,張軍是誰呀,不認識。”
有人可能就尋思了,他這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呀?其實還真就是不認識。
為啥呢?有人就說了,在服務行業裡,人家老板雇這麼個能經營的人,從現在來看,當年很多社會上的人開的夜總會啥的,為啥都找個歲數大點兒的。
就是這人得對當地社會那些事兒了解明白,就好比金海湖那邊,找個像老周、趙國權啥的長春那邊金海灘夜總會),找個在當地挺厲害、知道當地這些人的,就是怕碰見那種情況,比如說你在梅河口開個買賣,人家提田波的兄弟了,或者提田波他老爺子了,你要是不認識,那不就容易攤上事兒了嘛,這道理是一樣的。
就這小年輕的經理,管服務員、服務生倒是挺有一套,可對社會上這些事兒那是一竅不通,壓根就沒聽過張軍、焦元南這號人,直接就說:“焦元南乾啥的,不認識,哥們兒,你也彆在這兒提人了,一共就沒幾個錢兒,1800塊錢的事兒,把單買了不就完了嘛,咋的呀?”
這一下,可把董飛在朋友麵前撅得夠嗆,那臉被撅得“嘎嘣嘎嘣”的,他心裡想著:“張軍平時挺牛的呀,咋到這兒提了,人家說不認識呢。”
這一聽,酒勁也往臉上湧了,臉蛋子通紅通紅的。
旁邊朋友還在那勸呢:“哎呀,董哥,那不行我來買單吧,我買。”
董飛趕忙擺擺手說:“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接著他瞪著那小經理說:“你不認識我弟張軍是吧?我他媽能買得起單,玩得起,多少錢的玩意兒!但今天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是麵子的事兒,小老弟兒今天不打折,那就是不給我麵子,我可不是嚇唬你!。”
那經理一聽也來脾氣了呀,為啥呢?大廳裡那服務生、小弟好幾個,七八個,人家這些小弟一看大哥被嗆聲了,能慣著你這幾個四十多歲還喝多了的老爺們兒?
而且一瞅這1800塊錢的單都買不起,還在那兒找人提這個提那個的,那經理心裡就想:“酒蒙子一個,可不能慣著你。”
就說:“能他媽玩就玩,沒多少錢,能玩就玩,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趕緊把單買了,不買單你走不出這門兒。”
董飛這臉被氣得通紅,旁邊朋友又說:“哎呀,拉倒吧,。”
董飛一邊擺手一邊喊:“買買買,你他媽真牛逼呀你,張軍不認識,焦元南認識不?焦元南那也是我一弟弟!!
就愛裝逼是吧,哥們兒,我還是那句話,你他媽咋的,消費不起,兜裡沒帶錢呢?兜裡沒帶錢把東西押這兒,開車來的把車押這,我跟你說,在這兒不用提人,不認識老板誰也不好使,趕緊滾犢子把單買了。”
這時候,旁邊站著的幾個服務生小孩兒就從沙發那邊起來了,走過來問:“王哥,有事兒啊?”
經理回了句:“沒事沒事,我能處理。”
董飛心裡也明白,這要是再不買單,人家真能揍自己,這些十八九歲的小孩可不會慣著你。
服務生過來了,董飛沒辦法了,隻能嘴上說著:“行行行,你牛逼,哎,買單買單,買單買單,我給你。”說著“叭叭叭”就從兜裡掏出1800塊錢來。
其實他不是沒錢,就是想裝個逼,要點麵子唄,尋思著哪怕給免個五百,收一千三,或者免個800啥的也行,再加上他那朋友也不搶著買單,心裡也憋著氣,對吧?
結果倒好,人家根本就沒給麵子,把那1800塊錢接過去,那經理還罵了句:“操!”轉身就走了。
小經理這一走,可把董飛他們弄得滿臉通紅,特彆尷尬,他那些哥們兒在那兒瞅著,說:“得得,走吧。”
董飛被大夥兒扶著,晃晃蕩蕩地就出來了。
出來之後,那幫人還在那說:“飛哥,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回去吧,你都喝這樣了。”
董飛擺擺手說:“不用不用,你們都走吧,都走,哎,沒事兒,彆管我了。”
你說身邊有時候就有這種朋友,喝點逼酒,你讓他回家他不回,非得在大道上晃悠,也不知道乾啥,你說把他扔那兒吧,又不放心,萬一明天出點啥事兒,家屬不得找你呀?這種人太多了,這種人可真不適合做朋友,咱講故事也得學著長點經驗。
我身邊就有那麼一個人,喝完酒就不回家,後來喝多了坐出租車不給錢,跟人家出租車司機乾起來了,還被人告搶劫,本來大好的前途,就這麼給毀了,這可都是真事兒。
當時董飛還在那氣呼呼地說:“你彆看今兒這1800塊錢的事兒,我跟你說,我讓他一萬八都解決不了,操!”
旁邊有些哥們兒一聽,趕忙勸著:“哎呀,飛哥,拉倒吧,飛哥咱撤吧,彆鬨了。”
董飛也不聽勸,拿起電話,就把號碼給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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