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這事兒,咱得實打實說,郝大江當時也沒藏著掖著,一五一十跟警察都說了:“我那會兒正在江邊大排檔吃飯,我朋友剛走沒多大一會兒,就趕上那個樊永佳帶著幾個兄弟過來了。這小子上來就欺負大排檔一家子,純純他媽欺男霸女,非得拽人飯攤老板家的姑娘走,人家姑娘不願意,他就嚇唬人家,這還不算完,又從包裡掏出了一把槍,‘砰’一下就給人劉老板乾倒了。”
“放倒老板之後,還他媽不依不饒,死活要把人姑娘往他車上拽,劉老板疼得直咧嘴還想爬起來攔著,他直接拿槍指著人家腦袋說‘再動就打死你’。我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這哪兒能瞅著不管啊?我就趕緊上去攔他,沒成想這小子反手就把槍對準我了,我倆當場就扭打在一塊兒,互相搶那把槍,撕撕扯扯的工夫,不知道咋弄的,槍就響了,他當場就倒地上不動彈了。”
這時警察插了句嘴:“你的意思是,那把槍本來是樊永佳的?”
郝大江立馬點頭:“那必須是他的啊!他從自己那黑皮包裡頭掏出來的,當時飯攤兒上老些人都看著了,都能給我作證,就連他帶來的那倆兄弟,也都在跟前兒瞅得明明白白的,他倆也知道!。”
這邊嘮完,就等著劉新民和他姑娘劉晶了——這倆人剛從醫院處理完傷回來。
警察不光給郝大江做了筆錄,轉頭就給劉新民父女倆也錄了口供。
父女倆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跟警察說了,劉新民還一個勁兒感慨:“真是多虧了大江兄弟,要不他出手幫忙,我這條老命指定沒啦,我姑娘也得讓那樊永佳給硬拽走,那後果想都不敢想啊!他就是個畜生!。”
除了他倆,還有個關鍵人物管鵬,他也是跟樊永佳一塊兒來的。
警察問他的時候,他趕緊解釋:“同誌,我勸過他,我跟他說彆鬨彆作妖,可他壓根兒不聽我的啊,我也沒招兒。”人家管鵬也不想多摻和這件事!
警察聽完,把筆錄推到他跟前:“行了,這是你的筆錄,你瞅瞅有沒有啥不對的地方,沒問題就簽字,再摁個手印。”
管鵬趕緊拿起筆,“刷刷”簽了名,又在名字上摁了紅手印。
等這些筆錄都弄利索了,警察直接就把郝大江給放了!
人家警察,有的看著也來氣,你媽的這不明目張膽的強搶民女嗎?就這逼樣,死了也活該!!
臨走的時候,還有警察拍著大江的肩膀說:“兄弟,行,夠仗義!你這事兒不光算正當防衛,還得算見義勇為!”
郝大江撓了撓頭,笑著說:“操,這有啥的,但凡站著撒尿的老爺們兒,碰到這種事兒能袖手旁觀嗎?指定不能瞅著不管。”
“一般人可沒你這膽子,對方手裡拿的是槍,誰敢往上衝?小夥兒,你是真有剛!”
郝大江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巴吧,”
警察又囑咐了一句,“對了,你的bb機號留一下,到時候能找著你?這段時間你彆瞎跑,這案子不小,說不定還得找你了解情況,你得隨叫隨到。”
郝大江趕緊應著:“領導你放心,你們辦案子,我指定配合到底!”說完,他就轉身出了派出所,溜溜達達回了家。
咱再說說另一邊,市醫院裡頭。
從門診樓往下走,順著樓梯一直到地下室,那兒就是醫院的太平間,樊永佳的屍體這會兒已經送過去了。
市醫院地下室的太平間裡,站著四五個人,其中最紮眼的就是樊金城。
他直勾勾盯著鐵床上躺著的兒子樊永佳,臉憋得鐵青——子彈正打在心臟上,懂行的都知道,這傷根本沒救。
再看樊永佳那模樣,臉不是正常的煞白,是發烏的青,嘴唇紫得跟凍透了似的,倆眼睛瞪得溜圓,到死都沒閉上,老嚇人了。
要知道,他平時抽“小快樂”抽得厲害,倆眼泡腫得跟倆大葡萄似的,這會兒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更顯得滲人。
樊金城瞅著兒子這慘樣,也說不上是悲痛還是憤怒了,抬起拳頭“哐當”一下砸在鐵床上,那力道大得差點把鐵床砸歪,手背上的皮當場就磨破了,血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旁邊的手下趕緊上前勸:“老板,老板您彆激動!”
可樊金城哪兒聽得進去,一把攥住兒子的手,隻覺得那手冰涼冰涼的,渾身都涼透了,再也沒有半點熱氣。
他嗓子裡跟堵了塊石頭似的,先是悶哼了兩聲,接著就撕心裂肺地喊:“兒子!我的兒啊!”
發泄完,眼淚混著臉上的橫肉一起抖,“兒子你放心,爸就算傾家蕩產,也得給你報這個仇!誰把你害了,我扒他的皮!”
咱說…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樊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個獨苗。
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在外頭惹是生非,但沒辦法,打小就把這兒子當祖宗慣,慣得沒邊兒了。
等兒子長到二十來歲,快三十的人了,再想管哪兒還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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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這樣,樊金城為了兒子也沒少費心思,花錢給他買這“光環”那“頭銜”,連“傑出青年”的名頭都給弄來了。
可社會上的人誰不清楚?樊永佳就是佳城地界上的一大禍害,仗著他爹有錢有勢,欺男霸女的事兒乾了不少。
但架不住樊金城有錢,人脈又廣,旁人就算恨得牙癢癢,你也沒轍。
這會兒看著兒子冰涼的屍體,樊金城的眼淚是真的,不管他在外頭多橫,對自己這獨苗兒子的感情,那是實打實的真。
旁邊有個手下小心翼翼地勸了句:“老板,您節哀……”
“節哀個屁!”樊金城猛地回頭,眼睛紅得跟要吃人似的,“滾!都給我滾遠點!”
他抹了把臉,衝著手下吼,“這仇我要是不報,我他媽就不姓樊!”
吼完,他自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瞬間壓下去不少,帶著點刻意的恭敬:“欒書記吧?我是樊金城啊,跟您說個事兒……”
後頭倆人具體聊了啥,咱就不細嘮了。
隻說樊金城這人脈能量,那是真不小,一句話又能給佳城帶來不小的風浪。
再說另一邊,郝大江第二天果然沒瞎跑,老實在家待著。
這天他心情還挺好,回了爹媽住的老房子。
他爹媽老兩口子,平時總因為他在外頭“惹事”拌嘴,今兒個他媽正勸他爸:“你說你,彆總跟兒子乾仗行不行?咱兒子啥脾氣秉性你不知道?雖說他脾氣爆,愛動手,但他跟彆人打交道,從來都是先講理,實在沒轍了才動手的。你當爹的,這點胸懷都沒有?”
他媽越說越激動:“兒子才二十來歲,一個半大小子,你總讓他在外頭飄著,他咋自己照顧自己?他本來就沒想學壞,你這麼跟他擰著來,不是把他往壞道上逼嗎?讓他回來住吧,一家人在一塊兒多好。”
他爸蹲在門檻上抽著煙,悶頭聽著,過了好一會兒,磕了磕煙袋鍋子,抬頭瞅了瞅他媽:“知道了,讓他回來。”說完就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