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唉,彪哥,不瞞你說,我媽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小燕子這是在給我媽攢看病的錢呢。”
黃大彪一聽:“我操,就這一毛兩毛的攢,得攢到啥時候去啊?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嗎?你媽到底得的啥病啊?”
老八撓了撓頭,一臉愁容:“我也說不太明白,衛生所的大夫說是肺子上的病,啥核啥的,我也沒聽清,反正說挺嚴重的,不好治。”
“那這麼嚴重的病,咋不去大醫院看看啊?”黃大彪追著問。
老八苦笑一聲:“彪哥,我能不想去嗎?人家大夫說了,去大醫院治病得一兩千塊錢,還不一定能治好。你也知道我家這條件,哪兒拿得出這麼多錢?”
黃大彪皺著眉頭:“那你就打算這麼一毛兩毛地攢?老八,你可彆雞巴鬨了!我跟你說句難聽的,等你把錢攢夠了,你媽那病都耽誤透了,那能頂個屁用?這不扯王八犢子呢嗎?猴年馬月才能攢夠啊!”
老八低著頭,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彪哥,我也想過彆的轍。這不村裡分地了嗎?村上的趙村長找過我,說想買我家的地,還有我家這個院子。”
黃大彪眼睛一瞪:“賣地賣院子?他給你多少錢?”
“他說連院子帶地,一共給1500塊錢。”老八低聲說。
“那你咋想的?打算賣嗎?”黃大彪問。
老八歎了口氣:“我也沒啥主意,要是實在沒彆的辦法,就隻能賣了。我媽還等著錢治病呢,不賣咋整?”
黃大彪擺了擺手,尋思尋思,:“彆著急,你聽我的……!哎?沈祥不也是你們村的嗎?老沈家日子過得好,地種得好,家裡有錢,是咱們這兒有名的富戶。你去找找他,問問他想不想要你家的地和院子,說不定他能多給你兩個錢呢?萬一成了,你媽的醫藥費不就更有譜了?”
老八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拉著黃大彪的胳膊:“彪哥,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我跟沈祥也不太熟,怕人家不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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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彪拍了拍胸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咱先把酒喝了,喝完酒咱倆就去老沈家問去!”
倆人回到家,就著黃瓜、西紅柿和尖椒蘸大醬,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散簍子,然後結伴去了沈祥家。
沈祥他爹叫沈忠,是個實在人,為人挺仗義,一聽說老八賣地賣院子是為了給媽治病,人家都沒怎麼猶豫,說:“這孩子懂事兒,孝順!錢的事兒好說,吃虧占便宜的,我也不跟你計較。這樣吧,我給你拿3000塊錢,地和院子我要了,你趕緊帶你媽去治病!”
就這麼的,人家直接甩給老八三千塊,可給這小子樂壞了,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一個勁兒地說謝謝,那高興勁兒就彆提了。
但咱東北有句老話咋說的來著?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
這邊老八剛拿到錢,還沒等把高興勁兒緩過來呢,那他媽有個人就聽著信兒了,誰呢?趙剛。
這趙剛是誰啊?就是之前那村長趙順的本家侄子,跟他叔一個雞巴味兒,也是個好吃懶做、見便宜就占的無賴。
他把這事兒…就和他叔趙順說了。
趙順一聽,心裡頭琢磨:“這他媽可不行!原先那塊沒人敢要、沒人打理的破地,我早就默認是我的了,這都到嘴的肥肉,哪能讓老八這小子給叼走?”
越想越不甘心:“不行,我得去他家敲他一筆!不敲白不敲,憑啥好事都讓他占了?”
想著想著,他就一搖一擺地奔著老八家去了。
你看這天也趕得巧,老八和小燕子倆都沒在家。
大白天的,老八得下地乾活,家裡的地不能荒著,他媽還病著,隻能他頂上去;那小燕子不知道野到哪兒蹦躂去了,這小子年紀小,整天沒個正形,村裡村外瞎跑。
老八他媽呢,雖說下不了地乾重活,但在家裡麵勉強撐著給孩子做個飯、收拾收拾屋子啥的,還是能行的。
可她那身子骨是真不行了,非常虛弱,稍微動一動就一身大汗,渾身骨頭縫兒都哇哇疼,穿在身上的線衣、襯衫,都他媽讓汗給浸透了,貼在身上黏糊糊的。
那時候的農村,哪有啥衛生間啊?你說這大夏天的,渾身汗臭味兒,想洗個澡都沒那條件。
彆說七八十年代的農村了,就算是那時候的市裡,普通老百姓家裡麵也沒那洗澡的設施啊!想要洗個痛快澡,不都得奔著那大澡堂子去嗎?
可老八家這條件,哪有閒錢去澡堂子?但老八他媽這人,打小就愛乾淨,跟老八那大大咧咧、埋了吧汰的樣兒完全是兩回事兒。
她看著自己一身汗、一身膠粘的,實在不得勁兒,就自己燒了一鍋熱水,想著在廚房裡麵沒人的時候,趕緊擦擦身子,換件乾淨衣裳。
你說這事兒巧不巧?就在老八他媽剛脫了衣裳,正拿著毛巾擦身子的時候,趙剛那犢子“哐當”一下就把門給推開了。
這一推門不要緊,白花花的一大片直接映入了朱順利的眼簾。
老八他媽才三十來歲,雖說身上有病,人看著瘦了點,但咱之前也說過,在這村子裡麵,她的長相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身材也是嘎嘎牛逼、板正。
趙順這一瞅,眼睛當時就直了,那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拔都拔不出來啦,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老八他媽嚇得一哆嗦,趕緊用毛巾擋住身子,又氣又急地喊:“哎呀!趙順,你乾啥玩意兒?趕緊出去,把門關上!”
趙順這才如夢初醒,磨磨蹭蹭地把門給關上了,但他壓根就沒打算出去,反而搓著手,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眼神還在老八他媽身上遊走,那心思昭然若揭。
老八他媽當時嚇得魂兒都飛了,瞅著趙順那架勢,腿肚子都轉筋了,嘴裡直打哆嗦:“大兄弟,你這是乾啥呀?可彆這樣啊!”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想躲著趙順。
可她身上光腚拉嚓的,連件遮體的衣裳都沒有,哪跑得過五大三粗的趙順?
剛往後挪了兩步,趙順就跟餓狼似的衝了上來,一把就把她摁在了炕上…。
“你乾啥!放開我!”老八他媽拚命反抗。
趙順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彆喊!你他媽彆喊!大妹子,我跟你說句實話,我早就稀罕你了,老早就惦記著你呀!你聽我的,今兒個依了我,以後你家不管遇上啥事兒,全我兜著!”
他嘴上這麼說,手卻沒鬆,死死捂著老八他媽的嘴。
可老八他媽能不反抗嗎?那是要命啊!她使勁扭動身子,趁著趙順手一鬆的功夫,扯開嗓子喊:“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這一喊…把趙順惹毛了,罵了句“去你媽的”,抬手就給了老八他媽兩個大嘴巴子,打得她嘴角流血。
接著,他回手就抄起炕邊的枕頭,“嘎巴”一下就捂在了老八他媽的腦袋上,就怕她再喊出聲引來旁人。
咱都知道,老八他媽本身就有重病,肺子不好,天天咳嗽得喘不上氣,身子骨弱得跟紙糊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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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個沒病沒災的娘們兒,也撕巴不過趙順這壯實的老爺們兒,更彆提她這病秧子了………!!沒多大一會兒,趙順就得逞了。
完事兒之後,趙順提上褲子,還嬉皮笑臉地說:“大妹子,你放心,從今兒個起,咱倆就有這層關係了。往後你把我伺候好了,彆的我不敢保證,你家的大米、白麵、苞米麵這些吃的,指定少不了你的!咋的?還不好意思啦?咋不吱聲呢?”
他一邊說一邊把枕頭拿開,可一看炕上的人,當時就嚇了一跳——老八他媽眼睛翻白,臉憋得青紫。
趙順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心裡“咯噔”一下,罵了句:“我操!咋沒氣兒了?”
原來老八他媽本身肺就不好,一激動一掙紮就上不來氣,再讓枕頭這麼一捂,直接就沒了呼吸。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趙順這一下,直接把人給禍害死了。
趙順愣在炕上,心裡又慌又怕,正琢磨著該咋辦,院子裡“哐當”一聲,大門讓人推了一下。
他趕緊從炕上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跑到院子裡一看,外頭啥人也沒有,估計是風刮的。
他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煙袋鍋子,裝上旱煙,“啪嗒”一下點著,蹲在院子裡琢磨起來。
老話說得好,“不狠不吃粉兒”,既然事兒都乾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毀屍滅跡!
他起身跑到廚房,翻箱倒櫃找出半瓶子柴油——那年代不管農村還是城裡,家家戶戶都有柴油燈,柴油這東西隨處可見。
他拎著柴油瓶,走到院子裡的柴火垛跟前,“嘩啦”一下就把半瓶柴油全倒了上去,接著掏出洋火,“啪”地一下劃著,往柴火垛上一扔。
“噗”的一聲,火苗“嗡”地一下就竄了起來。那時候的房子哪兒有磚混結構的?全是四梁八柱的木頭房子,梁是木頭的,牆是土坯的,一點就著。
再趕上那天是夏天,天嘎嘎熱,風也大,風借火勢,火借風勢,那火“劈裡啪啦”地越燒越旺,濃煙滾滾的,老遠就能看著。
趙順看著著火的房子,心裡打著小算盤:一來能殺人滅口,把老八他媽的屍體燒沒了,誰也查不到;二來老沈家之前還想花三千塊錢買他這院子和地,現在房子燒了,人也沒了,看他們還咋買!到時候再找老八那個老實巴交的傻逼說說,三百五百塊錢,這院子和地不就歸他了嗎?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兒。
這時候老八正跟黃大彪在地裡乾活。
村裡的劉大爺氣喘籲籲地跑到地裡,一邊跑一邊喊:“老八!老八!彆乾了!快彆乾了!你家出事了!房子著火了!趕緊回去看看吧!”
這話剛傳到黃大彪和老八耳朵裡,倆人手裡的鋤頭“哐當”一聲扔在地裡,啥也顧不上了,嗷嗷喊著往家狂奔。
那跑的速度,恨不能腳不沾地,心裡頭就一個念想:媽可千萬彆出事!
等他倆氣喘籲籲衝到家門口,院子裡外已經圍了不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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