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羅老大當即就罵出聲來,“我告訴你,老子雖然混江湖,但從來不乾禍及家人的事兒!你他媽天生就是個壞種!乾啥不好,非得打人家媳婦兒的主意?”
“哥,你彆裝了!”
羅東冷笑一聲,“咱先乾他!要是乾不出錢來,再乾他媳婦兒!!”
瞅瞅這倆玩意兒,那可真是一對實打實的壞種,一肚子的壞水!
咱說,這羅氏兄弟,到底是啥來頭。
這夥人在方正那可是臭名昭著,人稱方正五虎,而且,這哥五個是實打實的親哥們兒,一個爹一個媽養活大的。
大虎叫羅軍,二虎叫羅東,三虎叫羅南,四虎叫羅北,最小的五虎叫羅輝。
你瞅瞅這五個名字,軍、東、南、北、輝,估摸著當年老爺子給他們起名字的時候,指定是有講究的,八成是盼著這幾個小子能占全了八方,能成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充滿憧憬和希望。
可誰能想到,這哥五個長大以後,做人做事兒那是跟老爺子的期盼背道而馳,就是是反著來!
在方正地界上,他們就是純純的惡霸,地地道道的混世魔王,除了好事兒不乾,啥壞事兒都敢捅咕,比方正當地的老炮兒楊衛東都要橫。
楊衛東好歹還講點江湖規矩,玩點社會道義,可這五虎呢?我去他媽的,那就是一幫瘋狗,但凡誰要是招惹到他們頭上,他們能豁出命去把你往死裡整!
這哥幾個手裡攥著倆營生,一個是興旺混凝土廠,另一個聽著挺像那麼回事兒,叫興旺酒樓,可實際上,這酒樓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幌子,背地裡藏著個大賭場。
十裡八村的,不管是做點小買賣的,還是扛鋤頭種地的,隻要兜裡有倆閒錢,又好耍錢摸兩把的,全讓他們給坑苦了、熊慘了。
你想來耍錢?不來都不行!人家能直接薅著脖領子給你拽到賭場裡。
進了場子沒錢了?沒事兒,他們給你拿,可那利息高得驚人,利滾利下來,能把你一家子都給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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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方正五虎就跟他媽畜生沒啥兩樣,哥五個一個比一個壞,壞得流膿淌水,壞到骨子裡去了!
咱把這方正五虎的底兒給嘮清楚了,鏡頭“唰”地一轉,就到了兩天以後。
還是那間混凝土廠的辦公室,不過今兒個屋裡可比往常熱鬨多了,不再是隻有老大老二倆人,而是方正五虎全員到齊。
乾啥呢?正支棱著兩桌麻將耍得熱火朝天呢!
哥五個占一桌,他們家那幾個媳婦兒占另一桌,老爺們兒搓麻將扯著嗓子嚷嚷,老娘們兒也不甘示弱,嘰嘰喳喳的吵得慌。
你再瞅瞅這幫老娘們兒,一個個都是地道的農村娘們兒,腦袋上燙著那大波浪卷,穿得還挺暴露,大嫂、二嫂、三嫂、四嫂、五弟妹的喊得賊親熱。
一個個手指甲蓋塗得血紅血紅的,手裡扒拉著橘子,橘子皮“哢嚓哢嚓”扒下來,隨手就往地上扔,一點素質都沒有,唾沫星子直接啐在地上,嘴裡還嗑著瓜子,“呸呸”的動靜。
時不時還能聽見老娘們兒吵吵起來:“你他媽瞎喊啥呢?啥玩意兒胡了?我瞅著就不算!”“你彆他媽扒拉我牌!這把我指定能胡!”
老爺們兒這桌也沒消停,麻將牌摔得“劈裡啪啦”響,喊叫聲、罵罵咧咧聲混在一塊兒。
就老五羅輝沒上桌,他抱著胳膊靠在牆根兒底下看熱鬨,嘴裡還叼著根煙,吞雲吐霧。
就在這烏煙瘴氣、吵吵嚷嚷的節骨眼兒上,二利“哐當”一聲推開門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喊:“大哥!大哥!出事兒啦!”
大虎羅軍正摸了把好牌,心情正爽著呢,一聽這話當時就不耐煩了,把麻將牌往桌上一拍,瞪著眼睛罵道:“又他媽咋的了?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兒?有話說有屁放!”
“不是啊大哥!這回真出大事兒了!你趕緊過去瞅瞅吧!”二利急得直跺腳,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瞅啥瞅?一天到晚淨雞巴事兒!”羅軍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是老爺子!老爺子他昏過去啦!”二利聲音都帶著顫音。
“昏過去了?”
羅軍愣了一下,隨即又滿不在乎地說道,“多大點雞巴事兒?沒準兒就是老毛病犯了,緩一會兒就好了。”
“不是啊大哥!我扒拉他半天都沒動靜!我還扒開他眼皮瞅了瞅,眼珠子都翻白了!有氣兒是有氣兒,但就是啥反應都沒有!嚇死我了都!你趕緊過去瞅瞅吧!”二利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羅軍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扭頭衝旁邊的四虎羅北喊:“老四,你過去瞅瞅去!”
四虎羅北正攥著一把好牌,舍不得撒手,頭都沒抬地嘟囔:“我這把牌馬上就胡了,我去啥去?老五,你去!你又沒打牌,閒著也是閒著!”
老五羅輝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樂意了,把煙屁股往地上一碾,撇著嘴說道:“我?我不去!那屋一股子怪味兒,我他媽聞著就惡心!”
“你他媽說啥呢?”
羅軍當時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羅輝罵道,“咱爸小時候最疼的就是你!過年過節的時候,咱哥幾個連件新衣服都穿不上,就你能穿新的!老爺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有點好吃的都揣給你!現在他病了,你說不去就不去?還嫌有味兒?你小時候鑽咱媽被窩裡,那被窩子味兒不比這重?你咋不嫌呢?趕緊給我滾過去瞅瞅!少他媽跟我在這兒強!”
羅輝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地嚷嚷:“我不去!憑啥讓我去?咱爸那點錢,你們哥幾個沒少花吧?我他媽可沒多吃一口,沒多拿一分!憑啥好事兒你們搶著上,跑腿兒的活兒就甩給我?我不去,說啥都不去!”
老三羅南在旁邊瞅著,實在看不下去了,“啪”地把手裡的麻將牌往桌上一摔,罵道:“你們這幫犢子!吵吵啥呢吵吵?多大點逼事兒,值得你們臉紅脖子粗的?那不就一個爹嗎?一個個的還有沒有點人味兒了?咱媽走得早,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咱們哥五個拉扯大的?是咱爸!你們都他媽忘辣?”
屋裡瞬間安靜了半秒,哥幾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有點臊得慌。
心說還是老三這話在理,這節骨眼上吵吵確實不地道。
羅南也沒等彆人搭腔,瞪了一眼還在強嘴的老五,又衝旁邊一個小弟擺擺手:“彆雞巴吵吵了!這牌誰愛打誰打,我去瞅瞅咱爸!哎,你過來過來,替我頂這把!聽好了,輸了算你的,贏了算我的,聽見沒?”
“行了行了,三哥你放心去吧,這把指定給你贏了!”
老五羅輝一看,也沒再廢話,一屁股就坐到了老三空出來的麻將椅上,伸手就去扒拉牌。
羅南沒搭理他,扭頭衝二利喊了一嗓子:“二利兒!走,跟我過去瞅瞅老爺子!”
二利趕緊應聲,領著羅南就往老爺子住的地方趕。
這興旺混凝土廠是個挺大的院子,前院亂糟糟的全是水泥罐子、砂石料,看著就埋汰。後院能強點兒,清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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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著後院牆角子有個小後門,老爺子平時就擱這後院待著,幫著哥幾個掃掃院子、瞅瞅場子,沒事兒還自己捯飭出兩小塊菜地,種點小蔥、小蘿卜、小白菜啥的,自給自足。老頭自己在這兒生火做飯,旁邊搭了一間歪歪扭扭的簡易房,外頭支個灶台當廚房,裡麵擱了一張破木板床,這就算是他的住處了。
屋裡還養著雞、鴨、鵝,外加一條土狗,這幫玩意兒跟老頭擠在一塊兒。
你就尋思尋思那味兒吧,雞屎、鴨屎、狗屎遍地都是,腥臊味兒能飄出半裡地。
老頭天天就在這種環境裡吃喝拉撒,能不得病才怪!
老哥老姐們,咱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羅頭把這五個犢子養大,那真是不容易啊!純純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就說老五羅輝吧,他三歲那年,他媽就沒了。
打那以後,老黃頭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老爺們兒,拖著五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過日子。在那個年代,彆說帶五個小子了,你就是帶五個丫頭片子,都沒哪個好娘們兒願意跟你搭夥過日子。誰家娘們兒瘋了,會跑到你家來伺候五個半大小子?那不得活活累死?
老羅頭想不想再找個伴兒?咋不想呢?可他找不著啊!沒人願意跟他遭這份罪。
就這麼著,他打了一輩子光棍,把自己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精力,全砸在了這五個兒子身上。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抽的煙都是九分錢一盒的廉價貨,貴一點兒的都不敢買。
為啥?還不是因為家裡有五個張嘴吃飯的!他但凡多花一分錢,可能就有一個兒子得挨餓。
身上那件工作服,縫了又補,補了又縫,整整穿了八年都沒舍得換。
當爹當到這份兒上,咱說句實在的,真夠牛逼了!
在那個年代,能把五個大小子都養活成人,那本身就是一件挺偉大的事兒,這話沒毛病吧?
好在是生在農村,地裡能刨口吃的,要是擱在城裡,那指定是活不下去,要麼送人,要麼就得餓死!
老羅頭愣是咬著牙,又當爹又當媽,把這五個犢子全都拉扯大了。
他這輩子,不就是盼著兒子們能有出息嗎?望子成龍,哪個當爹的不這麼想?所以才給他們起了軍、東、南、北、輝這樣的名字,盼著他們能占四方輝煌,能成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可誰能想到,這五個小子確實是“出息”了,在方正地界上混得風生水起,兜裡也有了錢。
但老羅頭呢?他是一點兒福都沒享著,反倒被這五個不孝子扔在又臟又破的簡易房裡,孤孤單單地挨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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