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有點黑了,大馬路上的路燈昏昏黃黃,
再往樓下一瞧,我操!隱約看見,得有四五十台車,全都打著雙閃,在路邊一字排開,從賓館門口一直排到市場路!
車燈“啪嗒啪嗒”地閃著,每台車前麵都站滿了人,一個個嘴裡叼著煙,煙頭的火星子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還能看到手裡還都提著家夥事兒。
再看焦元南,正站在人群前頭不知道跟誰說著話,隻見他一擺手,:“上車!回了!”
上車的時候,焦元南還特意抬頭往樓上瞅了一眼,跟王世學隔空擺了擺手。
王世學也衝他揮了揮手,喊:“元南,慢點開!”
焦元南點點頭,一貓腰鑽進了頭車——那台墨綠色的4500。
“哐哐哐哐”,車門全關上了,緊接著,頭車一打火,後麵那幫兄弟的車也跟著發動起來,浩浩蕩蕩的一隊車,就這麼開走了。
王世學轉頭瞅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楊老四,冷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臉:“咋的?這回看明白咋回事了嗎?我問你,看明白了沒?就憑你,也他媽敢跟人家焦元南叫板?”
“我要是晚進來一步,咱今兒個就不是站在這兒說話了,你他媽早就躺地上涼透了!”
王世學越說越氣,又戳了戳楊老四的腦門,“楊老四啊楊老四,你這點買賣,也算乾到頭了!記住了,以後乾啥事兒都動動腦子,彆他媽淨天天作死!”
這時候楊老四心裡明白啦,徹底捋明白了。
我他媽這是小瞧焦元南啦!如果沒有王世學,我今天捅了大婁子了。
咱說,等這檔子事兒徹底擺平,最高興的人當屬段平。
他瞅著這局麵,啥話都沒多說,直接把隨身帶的黑皮箱子“啪”地一下打開——這裡麵的東西早都預備妥當了,五十萬的現金。
“元南兄弟,這錢你彆嫌少,多少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斌哥,你這就有點糟踐我了!”
焦元南一瞅這錢,當即就樂了,“你跟我哥啥關係?咱這關係,辦這點事兒你還跟我整這景兒?趕緊把錢拿回去!衝我哥的麵子,這錢我也不能要!以後咱就當哥們處,有啥事兒用得著我的,你直接給我焦元南打個電話,指定好使!”
“元南!啥都不說了!都說你焦元南講究、今兒個一看,你是真他媽那個!”
段平接著說,“那啥,我就先撤了!”話音一落,段平轉身就走了。
咱說句實在的,段平人家腦瓜子轉得快!
這錢焦元南是沒要,但人情這玩意兒,段平心裡知道,指定不能差了事兒。
人家焦元南這麼講究,段平也得拿出點真章來。
沒過兩天,段平直接提了一輛三菱吉普,落地價小五十萬,這車給誰了?直接給焦元東送過去了!
那可是大幾十萬的物件,這其中的門道,明眼人都瞅得透。
雖說段平跟焦元東是發小兄弟,但就算是親兄弟,誰能平白無故給你砸幾十萬買台車?這事兒辦得,非常漂亮!
焦元南心裡跟明鏡似的,段平這是把人情給做到家了,他必須得領這個情,也徹底見識到了段平的厲害。
沒過多久,焦元南就給段平打了個電話:“平哥,你這是乾啥呢?要不你把車開回去,這車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給你!”
電話那頭的段平哈哈一笑,語氣敞亮:“元南,你看啊,這是我跟你哥之間的事兒,你就彆跟著摻和了。我跟他哥倆的交情,你說你管啥呀,你說是不是?”
倆人都沒把話挑明,但這其中的意思,早就心照不宣了。
咱說,這檔子事兒過去能有多久?
滿打滿算,得有一個來月的光景。鏡頭“唰”地一轉,咱就把視線挪到方正地界。
咱之前嘮過,段平在方正開了家醫院,而這會兒,鏡頭直接懟到了興旺混凝土公司的辦公室裡。
就見羅老大大馬金刀地往老板椅上一坐,正眯著眼抽著煙呢,他是誰呢?一會兒咱們後麵會有交代。
他老弟“哐當”一聲就把門給推開了,氣喘籲籲地嚷嚷:“哥!哥!你快過去瞅瞅吧!”
羅老大眼皮都沒抬,慢悠悠地吐了個煙圈:“瞅啥?咋咋呼呼的?”
“不是啊哥!咱老爺子捂著肚子在屋裡頭,嗷嗷叫喚呢!疼得都快打滾啦!”。
“肚子疼?多大點事兒!”
羅老大撇撇嘴,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那是老毛病了,打小我就知道,他那胃就沒舒坦過!”
“那咋整啊哥?瞅著都揪心!”老弟還是一臉焦急。
“咋整?你去對麵藥店,給他買點兒索黴凍,買一板回來,讓他衝水喝了,保準立馬就好!”羅老大不耐煩地揮揮手。
“哥啊,我瞅著他疼得老嚴重了,腦瓜門上的汗珠子劈裡啪啦往下掉,那臉都白了!就吃這藥能行嗎?”老弟有點不放心。
“去你媽的!我親爹我能不知道啥毛病?讓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
羅老大瞪了他一眼,“不行就讓他一次吃個三片四片,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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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這就去!”
老弟二利不敢再多廢話,應了一聲就轉身往外走。
剛拉開門,就瞅見羅老大的二弟——羅東,晃晃悠悠地從外頭進來了。
羅老大抬眼瞅了瞅他,開口問道:“你跑這兒來乾啥?晃蕩晃蕩的,跟沒睡醒似的。”
“哥,咱爹那老胃病又犯了,疼得直不起腰杆兒,我剛瞅著二利火急火燎地出去買藥了。”羅軍咧咧嘴,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操,老毛病了,吃點藥就消停了。”
軍老大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隨即又想起一茬兒,“對了,新立村那個王永春過來了,說是給咱送錢來了。你跟他說清楚,利息一分都不能少!”
“送錢?送個雞毛錢!”羅東嗤笑一聲,滿臉不屑,“那小子根本沒錢!拿咱的話當放屁呢!”
“沒錢?沒錢他還敢來?”
羅老大一聽這話,當時就把煙屁股摁滅在煙灰缸裡,眼睛一瞪,“他啥意思?想賴賬?”
“他說,想把他家那破磚廠抵給咱們,頂那三十萬的賬。”羅東撇著嘴說道。
“我去他媽的!這小子咋這麼雞賊呢?算盤打得倒挺精!”
羅老大“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指著外頭罵罵咧咧,“三十萬!他拿那個鳥不拉屎的破磚廠就想糊弄過去?那破地方能值幾個錢?要它有個屁用!”
“哥,話是這麼說,可他是真沒錢啊!”
羅東歎了口氣,“我打聽了,他家那幾間破房子,都快房倒屋塌了,是真掏不出一分錢。咱要是不收這個磚廠,那三十萬可就徹底打水漂了,分逼都撈不回來!”
“撈不回來就撈不回來!那破磚廠老子才不稀要!看著就膈應!”
“哥,你聽我說,這事兒咱不能就這麼算了!”
羅東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咱得給老四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好好收拾收拾這王永春!這一次,必須把他乾老實了!必須打出錢來不可!聽見沒?乾他!”
“乾他?”
羅老大斜睨了羅東一眼,突然樂了,“我說老二啊,你啥時候變得這麼狠了?咋就想著動粗了呢?”
羅東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哥,我可不是慣孩子人。要不這麼著,你要是不想乾他,那這三十萬的賬,你替他還了?或者把這賬劃到你頭上,你給抹平了,行不行?”
“我替他還?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憑啥啊?”
羅老大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到底啥意思?有話直說,彆跟我拐彎抹角!”
軍東往前又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了,嘴角的笑意也越發陰險:“哥,我尋思著,乾他沒啥意思。要乾,就乾他家娘們兒!”
“乾他媳婦兒?”黃老大皺起了眉頭。
“對啊哥!”
羅東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光,“我前幾天去他家瞅了一眼,他家那小娘們,我操,長得那叫一個帶勁,那身段,那臉蛋,嘎嘎哇塞!咱把他媳婦兒弄到手,不比要那三十萬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