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剛剛收斂、顯露出內部世界的永恒國度。
猛然爆發出比之前強烈十倍、百倍的熾烈光芒!
不再是單一的、凝練的光柱。
無數道純粹到極致、暴烈到極致的純白聖光。
從永恒國度那“天圓地方”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山川、每一條河流。
甚至從虛空中自行誕生的日月星辰虛影中,瘋狂噴薄而出!
光,無邊無際的光。
毀滅性的光之洪流,瞬間淹沒了視線所及的一切。
化作一片真正的、咆哮的光之海洋。
以席卷諸天、滌蕩萬物的磅礴氣勢。
朝著白夜天、朝著受損的造化之舟、朝著更遠處嚴陣以待的眾聖殿與洪易,乃至朝著整個長生秘界。
無差彆地淹沒、吞噬而來!
每一道聖光,都蘊含著太上道“永恒”“不朽”“淨化”的至高道韻。
它們所過之處,連長生秘界那獨特、凝固的長生真氣,都仿佛被強行“感化”“同化”。
乳白色的真氣漣漪般蕩漾,隨後被純白浸染。
也化作這光海的一部分,增強其威勢。
虛空在哀鳴中被輕易撕裂,顯露出後方混沌未開的本質;
時間被這股力量扭曲、拉長、然後又壓縮,形成一片光怪陸離的錯亂地帶。
麵對這仿佛能毀滅一切、重塑規則的恐怖光海。
站在船首的白夜天,卻隻是……微微一笑。
那笑容很淡,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他沒有後退半步。
沒有試圖操控身旁造化之舟那門,正在凝聚中央戊己空洞大真氣的主炮進行反擊。
他隻是輕輕抬腳,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便已踏出了造化之舟甲板的邊緣。
身形懸於狂暴混亂的虛空之中,獨自麵對那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純白光海。
與那毀天滅地的光之海洋相比,他青衫飄蕩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
但這種渺小,在此刻卻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突兀與……絕對的存在感。
然後——
他眉心正中,紫府所在的位置。
一點溫潤卻不容忽視的金色光芒,悄然亮起。
下一刻。
一道身影,從那金色光芒的中心,一步邁出。
身形、樣貌、衣著,與白夜天的肉身本體一般無二,毫無區彆。
但通體上下,卻籠罩著一層朦朧而柔和的光暈。
這光暈讓他看起來,仿佛介於最真實的實體與最虛幻的光影之間。
有一種超脫了物質束縛的奇異質感。
他周身自然而然地流淌著一種浩瀚、精純、近乎實質的磅礴神魂之力。
那力量引而不發,卻讓周圍的虛空都產生了微微的、臣服般的漣漪。
元神!
白夜天的元神,就這樣平靜地出現在毀滅光海之前。
那洶湧澎湃、足以將造物主級彆神魂,都瞬間淨化湮滅的永恒聖光。
在奔流至距離這尊元神周身大約三尺範圍時——
戛然而止。
不,並非停止。
它們依舊在瘋狂湧動、衝擊。
但卻仿佛撞上了一層,根本不存在於這個維度、這個層麵的“牆壁”。
元神周身流淌的淡淡光暈,仿佛自成一體。
蘊含著一套與這方位麵“陽神”法則相似,卻又不同的根本力量。
永恒聖光中那股,試圖將萬物“固化”為永恒狀態的霸道道韻。
在接觸到這光暈時,竟感到一種無從下手的“滑膩”與“隔閡”。
就像是最鋒利的刀,試圖切割流動的水。
力量再大,也難以著力,更彆提將其“固化”。
“這是……?!”
永恒國度內部,九層高塔之巔。
一直保持著太上忘情、淡漠如冰神態的夢神機。
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無法抑製的情緒波動!
那雙仿佛看透了萬古興衰的眼眸,驟然收縮。
瞳孔深處映照著那尊沐浴在永恒聖光中,卻巋然不動的元神身影。
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陽神?!”
他幾乎是低吼出這兩個字。
“不對……不是陽神!”
夢神機死死盯著白夜天的元神。
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其從內到外徹底剖解。
“真正的陽神,當與宇宙本源共鳴。”
“一舉一動,呼吸吐納,皆能引動諸天法則隨之呼應、加持!”
“你這元神……”
他語速極快,帶著一種發現驚世秘密的激動與寒意。
“雖具有純陽特質,有不朽韻味,甚至能引動些許法則之力……”
“但,它未曾與這方天地達到那種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共鳴境界!”
“這就是你的修真武道,所修煉出的元神嗎?”
短短刹那,夢神機便看出了白夜天元神的特殊之處。
他猜測地不錯。
這並非此方位麵,傳統修煉體係最終成就的“陽神”。
而是源自另一個迥異體係——“修真體係”中的“元神”境界。
它有著此界陽神“純陽”“不朽”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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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本核心與存在形式,依舊有所不同。
不過,雖非正統陽神,但其本質與威能,已然相差不遠!
“好!好一個白夜天!”
夢神機眼中的震驚,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決絕,甚至帶著幾分遇到真正同道才有的熾熱戰意。
“藏得如此之深!難怪有此底氣!”
“既然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整個永恒國度似乎都隨之輕輕一震。
更多的長生真氣被強行抽取、轉化,注入那九層高塔之中。
“更留你不得!今日,必斬你元神,滅你道基!”
他不再有絲毫保留,雙手同時抬起。
在胸前結出一個複雜、古老、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至理的法印。
每一個手勢的變換,都引得永恒國度內部世界微微震蕩,道韻轟鳴。
“太宇之塔!鎮!”
“宙極之鐘!定!”
“嗡——!!!”
永恒國度中央,那座九層白玉高塔,猛然爆發出貫穿天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