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輾轉,裝扮成江湖郎中的模樣,應興國公主耶律拔芹之邀,來到她的府邸為其調理身體。
剛踏入府門,便瞧見庭院前站滿了郎中,顯然都是為耶律拔芹而來。
潘簡若瞧著鬨哄哄的人群,不禁皺起眉頭,低聲嘟囔道:“這麼多人,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彆急。耶律拔芹每個月月末都會召集各地的郎中為她調理身體。小妖女傳來的情報說,她根本沒病,純粹是過了適婚年紀,心裡煩悶罷了。她這心態正好為我所用,咱們就最後一個給她問診。”李瀠看了眼那些爭著往內堂擠的郎中,拉著潘簡若故意排到了人群最麵。
潘簡若點了點頭,感慨道:“那情報我也看了,我覺得你說得在理。正常人誰天天喝露水、吃鮮花啊?還用冰蟬蛻淨麵,鮫人淚按摩,拿桃花擦身子,雪蛤敷臉,她可真夠閒的,我聽都沒聽說過這些事兒。”
“哈哈哈!好妹妹,不然她怎麼能是大遼第一美人呢?就她這份堅持不吃肉的毅力,這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李瀠笑著調侃道。
潘簡若聽了,對耶律拔芹的“狠勁兒”滿是佩服,附和道:“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我一頓不吃肉就渾身沒力氣,三天不吃,都覺得活著沒滋味了,我可離不開肉。”
“這就是第一美人的‘通病’,這名號可不好擔啊。她們呀,最怕自己變老變醜,不然也不會每個月找這麼多郎中來看診。”李瀠拉著潘簡若到一旁候診,輕聲回應。
“啊?可我看李淑和李嵬名就不是這樣啊?”潘簡若一臉疑惑。
李瀠望著不斷從內室進進出出的郎中,隨口說道:“她們和耶律拔芹年紀不一樣。李淑整天忙著爭權奪利,時刻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兒,哪有閒工夫弄這些。
李嵬名國家都亡了,一門心思想著複興大夏,如今又有了孩子,哪有空在意美不美。
最重要的是,李淑壓根兒就不想嫁人,李嵬名都快當娘的人了,又那麼年輕,自然不會焦慮這些。”
“照你這麼說,耶律拔芹還想嫁人?啊?她不會真和楊炯有什麼吧?”潘簡若皺著眉,眼神裡滿是複雜。
李瀠冷冷一笑,拉著潘簡若往內室走去:“有沒有,一會兒就知道了。”
耶律拔芹慵懶地靠在床榻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看都沒看進門的兩人一眼,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你們要是也說什麼體虛氣弱、血不達表之類的話,那就快下去領賞吧。”
李瀠不著痕跡地推了潘簡若一把,示意她靠近耶律拔芹,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自己則神態自若地說道:“公主可是時常感覺手腳冰冷,夜裡難以入眠,晨起渾身乏力,走久了就疲憊不堪?”
“這些套話就彆說了,整個京城的郎中都知道我這些症狀。”耶律拔芹抬起眼眸,打量了兩人幾眼,冷冷回應。
李瀠微微一笑,神色自信,眼眸流轉間,還真有幾分江湖名醫的派頭。
她緩步走到耶律拔芹的床榻前,輕聲笑道:“依我看,公主這大多是心病所致,並非什麼所謂的體虛氣弱。”
耶律拔芹聞言一愣,饒有興致地看向李瀠,朱唇輕啟:“哦?你這說法本宮倒是頭一回聽說,說來聽聽。”
李瀠挺立起身,沉思片刻,悠悠吟道:“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
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斑騅隻係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
耶律拔芹聽聞這首詩,刹那間蛾眉倒豎,整個人“噌”地從床榻上坐起,厲聲怒喝:“放肆!竟敢胡亂揣測本宮心思!”
李瀠神色鎮定,麵對這般場麵毫無懼色,從容說道:“公主,您若一直這般逃避內心,也難怪那些郎中不敢跟您說實話。其實,您所說的血不達表隻是外在症狀,真正的病因是心病。瞧公主眼下這狀態,不知是因亡夫,還是因傳聞中的……”
“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人……”耶律拔芹怒不可遏,話剛出口一半,卻被眼前陡然出現的匕首嚇得把後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心頭一驚,忙轉頭看向一旁的潘簡若,寒聲質問:“你們不是城東郭女醫的師徒?”
李瀠雙手背在身後,施施然走到桌旁坐下,自顧自倒了杯水,輕抿一口,微笑而言:“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您的心病還未治愈。我之前的問題,公主還沒回答。
您整日費儘心思留住青春,到底是思念亡夫,還是惦記著那位……”李瀠故意拖長尾音,眼神帶著幾分戲謔,盯著耶律拔芹,“……傳聞中的情人呢?”
耶律拔芹銀牙緊咬,雙眼死死瞪著眼前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周身殺氣四溢,卻一言不發。
李瀠好整以暇的仔細打量著耶律拔芹,但見耶律拔芹低垂螓首,一雙眼兒似將春山秋水都斂了去,左眸如寒潭鶴影,右眸若古寺青燈,眼尾偏生一段飛白,插雲峭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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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腰肢圓潤豐腴,裹在暗紅的長裙之中,卻憑空多出些醉酒慵懶韻致,行動間倒弱柳扶風,婀娜生姿,教人直疑她裙底藏了捧未化的新雪。
最奇是那通身氣度,分明未諳雲雨之態,周身縈繞的淡雅體香,遇著她冰瓷似的肌膚,竟似那玉簪花般含羞半吐生韻致,迎風而立展光華,占儘了清、弱、嫩、素四字風流。
潘簡若見耶律拔芹這般眼神,惡作劇的念頭頓起,抬手“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耶律拔芹的豐臀之上,寒著臉斥道:“還看不清形勢?再敢瞪眼,小心我打扁你的屁股!”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李瀠和耶律拔芹同時一怔。
李瀠著實沒想到,平日裡端莊嫻靜的簡若,竟還有如此腹黑的一麵;耶律拔芹則是又羞又憤,隻覺遭受了奇恥大辱,想都沒想,反手就朝著潘簡若臉上扇去。
潘簡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反手扣住耶律拔芹的手腕,順勢一個漂亮的反擒拿,將她的手臂狠狠折到身後,接著用力一壓。
耶律拔芹吃痛,“哎喲”一聲,身子瞬間彎了下去。
“少跟我來這套!再敢撒野,信不信我把你扒光扔出去,讓全府的人都見識見識大遼第一美人的‘風采’!”潘簡若聲音冰冷,語氣裡滿是威脅。
耶律拔芹聞言,嬌軀猛地一顫,一股難以抑製的羞憤湧上心頭。她心一橫,也顧不上許多,使出渾身解數奮力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