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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入平旦,頹雲駃雨,霆擊析津,血染天街。
東城,山北軍且戰且退,阻敵近一辰,人不足千。
頗超也先甲胄破敗,身中三刀,披頭散發,血流如注,宛若赤鬼。
“少主!楊炯已攻入大順門,咱們得趕緊撤!”頗超敵魯虎趟著齊膝深的積水,腳步踉蹌地奔到頗超也先身旁,扯著嗓子大喊提醒。
頗超也先抬眸望去,見敵軍越聚越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隻見他猛地揮動手中長槍,槍尖裹挾著淩厲的氣勢破水而出,一道寒光閃過,衝在最前麵的敵軍咽喉被瞬間洞穿。
那人雙眼圓睜,臉上還帶著驚恐的神色,便直挺挺地倒下,濺起大片水花。
頗超也先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掏出懷中的山北軍兵符,重重地扔給頗超敵魯虎,神色凝重道:“把這兵符給楊炯送去!告訴他,我頗超也先如約赴死。如今,該他兌現承諾了。”
“少主!”頗超敵魯虎眼眶泛紅,雙手死死攥住兵符,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哽在喉間,難以出聲。
“走!以我殘軀,換頗超氏三代榮寵,值了!”頗超也先大喝聲落,手中長槍瞬間化作一道寒芒,攔、拿、紮接連三槍,所過之處,兩人一馬瞬間殞命。
頗超敵魯虎雙眼通紅,鋼牙幾乎咬碎,緊緊握著兵符,轉身大吼:“頗超五部少主何在?”
“有!”五位少年渾身甲胄濕透,雨水順著臉頰滑落,齊聲應喝,聲音稚嫩卻無比堅定。
“帶著這兵符,領五百山北青壯,立刻前往皇城!”頗超敵魯虎言罷,運力甩手,將手中兵符朝著一少主扔出。
“是!”五族少主牙關緊咬,飛身上馬,踏起層層水花,徑直朝著皇城疾馳而去。
頗超敵魯虎長刀指天,看向身後僅剩下的五百山北軍,大呼軍號:“鑿山骨為盾,飲北風作旌!”
“鑿山骨為盾,飲北風作旌!”
“鑿山骨為盾,飲北風作旌!”
“鑿山骨為盾,飲北風作旌!”
山北軍齊聲高呼,縱馬踏波,直衝敵群。
一輪衝鋒,先遇箭阻,後逢槍林,殺敵過百,人馬皆伏。
頗超也先見此,仰天長嘯,一槍挑起水中破損的青山旗,以槍做杆,奮力一卷,帶起道道雨滴,大踏步直入敵群。
頗超敵魯虎緊隨其後,牢牢護在頗超也先身旁,再次與鐵林軍戰在了一處。
頗超也先槍法剛猛,青山旗隨槍而動,展、卷、刮、披,青山紋於雨幕中時隱時現,所觸者皆亡槍下。
頗超敵魯虎亦是勇猛,一把長刀刮風帶雨,動作毫無花哨,前刺割喉,反身撩刀,俯身橫掃,所遇者皆歿。
“敵魯虎!我娘的知遇之恩你早已報答,為何還要留下?”頗超也先看向將兩人包圍地兵群,沉聲詢問。
“知遇之恩形同再造,九死難報,何懼一死?”頗超敵魯虎朗聲回應。
頗超也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長槍貫穿的腹部,輕歎道:“我不走,是因為命定如此。你活著,至少還能看到頗超氏重現榮光。”
“少主無需多言,山北軍阻敵之名豈能敗在咱們手中?鐵林軍,一些京城的少爺兵罷了,有何懼哉?”頗超敵魯虎豪邁大笑。
頗超也先聽了,再不多言,以槍駐地,震水起波,大吼出聲:“山北軍頗超也先,想要此過,踏吾屍身!”
“山北軍頗超敵魯虎,小崽子們,來吧!”頗超敵魯虎狂傲一笑,揮刀疾衝。
暴雨愈狂,老龍河倒卷天街。
頗超也先槍卷殘旗,青山紋浸血竟成玄色。每進一尺,積水沒脛,血浪翻湧間,浮屍如葦。
鐵林軍一敵將持戟橫挑,頗超也先槍尾擊水,激浪迷目,反手挺槍,貫其前胸,槍頭透甲而出,帶出心肺半幅,隨水漂流。
鐵林軍列陣如牆,箭雨紛飛,頗超也先長嘯震瓦,以青山旗卷飛數十箭,反擲敵陣,鐵林軍驚懼避讓,皆恐中的。
頗超也先大笑不止,複展旗為幕,雨打青旗,聲若擂鼓,氣蓋青山。
敵魯虎趁勢揮刀斫馬足,積水頓作赤潮。
突然,數支冷箭穿穿雨而過,直奔頗超也先周身要害,頗超也先橫旗為盾,箭入旗麵三寸,竟借力旋旗成輪,絞殺持弓者五。
力戰半盞,人力有窮。
頗超也先複中三刀一槍,踉蹌後退,槍尾駐地,勉強穩住身形。
鐵林軍見此,哪肯放過這絕佳機會,百卒挺槍而上,眼看著就要將頗超也先刺死當下。
頗超敵魯虎見此,護主心切,大吼一聲,長刀上撩,擊偏數杆長槍後,中門大開,後續長槍突至,數槍透其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