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水下翻滾,隱約見數道黑影自水下竄出,來不及多想,楊炯竄出水麵,放眼望去,數百宮女人持短匕,或從水中突現,匕首貫胸,或詐作浮屍,陰刀奪命。
五百宮娥胭脂虎乍起,袖中短刃皆泛幽藍。
鹹州兵長戟方陣挑開水麵浮屍,忽見絳衣翻湧,三寸毒芒已沒入喉頭。中者喉間紫紋如蛛網蔓延,未及呼救便栽入血水,須臾浮起時麵皮儘墨。
沈高陵瞳孔驟縮,怒吼一聲,馬槊戳地,用力攪動積水,蕩開十具女屍,卻見其中兩具倏睜雙目,毒匕穿過槊杆直刺其麵門。
沈高陵怒發衝冠,槊頭急下,直奔那胭脂虎頭顱而去,“哢嚓”悶響,這宮女腦漿崩裂,汙血飛濺四處,死後仍奮力投匕,毒匕落入沈高陵身前半寸,“撲通”一聲,沉入水底。
後方士卒舉盾成牆,將士兵護在身後,緩步向前推進。胭脂虎入水似魚,繞至盾兵身後,憑借著龜息之法,在水中不斷劃割士兵腿彎,一時間,士兵紛紛倒入水中,口吐白沫,氣絕身亡。
盾兵陣地漸亂,其餘胭脂虎看準時機,直衝兵群,悍不畏死,匕尖鑿人之聲未絕,人已若遊魚般鑽入水中。
楊炯見此,目眥欲裂,長刀提起,嘶聲怒吼:“四人一組,向兩側撤退!長槍兵!槍頭破水犁地!”
令下,士兵迅速向兩側撤退,讓出空地後,長槍兵槍頭入水,交錯三排,兩排犁地,一排槍刺水中胭脂虎。
眾胭脂虎見此,知道楊炯就是此軍統帥,當下迅速朝最前方的楊炯奔行,誓要以命換命。
楊炯眼眸陡冷,踏屍躍起,長刀劈開雨幕,刀鋒過處,一剛出水的胭脂虎左臂瞬斷,這斷臂宮娥眼眸殺氣騰騰,以齒銜匕,繼續突刺。
楊炯見此,心中殺意更甚,長刀反手上撩,直取其下顎,胭脂虎血濺當場,頭顱僅半寸連體。
七名宮娥借同袍屍身遮掩,毒匕結成燕翅陣,轉瞬即至。
楊炯身旁親兵揮斧前衝,孤身破陣,斧刃陷一女體不得出,轉瞬被後方毒匕貫入雙目,立斃。
天光暗淡,暴雨傾盆,隻偶爾閃電凸顯,方可看清楚這些胭脂虎的位置,如此對己方大為不利。
念及此,楊炯咬牙大吼:“阿裡齊!火箭照明,給老子將身後的安德殿點了!”
“是!”阿裡齊得令,手拉三箭鳴鏑,確認方向,直射安德殿。
緊接著,數千火箭掠空,火光下驚現宮娥口銜毒匕潛行,暴起時毒匕專取膝窩。一什長左腿中刃,未待毒發竟自斷其肢,單刀劈碎偷襲者天靈。腦漿尚未落水,又見三宮娥突刺,匕尖穿透鐵甲接縫,什長立斃。
沈高陵馬槊連挑,五名宮娥腸穿肚爛,皆被其甩飛到安德殿玉階之上:“爾等再不投降,皆如此!”
話還未落,一胭脂虎袖中忽射出淬毒鐵蒺藜,直取神高陵頭顱。金花衛親兵見此,大吼一聲,舉屍為盾,擋在身前,那屍肉遇毒竟嗤嗤作響,皮膚瞬間焦黑一片。
這宮娥趁機貼地蛇行,毒匕刺入這親兵腹肚,親兵手中屍體掉落,嘶吼一聲,死死掐住那宮娥匕首,反手抄起一斷裂手臂,折斷為刃,貫穿其頸,雙雙身死。
恰在此時,安德殿角忽起塤聲,殘存宮娥聞聲結陣,踏浪疾走,竟成楔形箭陣,袖箭齊出,隱成箭雨。
毒箭撲至,中者如熟柿墜地,毒血染透三重地衣。
楊炯怒吼連連,滾地遊至胭脂虎箭陣,借著安德殿的火光,從側方殺入,刀卷七刃,瞬間衝散胭脂虎剛結成的箭陣。
恰在此時,楊炯忽覺腳踝刺痛,垂首見已斃宮娥五指深陷甲胄,毒匕正要刺入戰靴。
身旁文竹見此,長劍入水,直斷其腕,黑血噴濺處,如若錦鯉翻肚,浮屍而起。
楊炯朝文竹點點頭,見宮娥漸已清掃完畢,暴喝出聲:“殺!一個不留!”
令畢,槍兵長槍突刺,一步一踏,湧起層層波浪。
殘存三十宮娥退守昭德殿階,見此情形,忽扯落外衣,露出火藥引線。
旋即,手拉著手,點燃引線,怒斥眾將:“爾等毀我家國,此仇來世再報!”
話落,火光暴起,琉璃瓦如雨傾瀉,玉石階寸寸崩裂。
楊炯破煙突入,刀頭挑起半截焦屍,那宮娥首領雖剩殘軀,右手猶握淬毒匕首,直刺楊炯咽喉,行至三寸,方絕。
大雨漂泊,水漫腰身,倒灌入安德殿,五百胭脂虎儘伏屍水泊。
但見,有宮娥五指深摳地磚,指甲儘翻仍保持突刺姿態;有老嫗懷抱同袍殘軀,毒匕雙雙貫入彼此心窩;更見少女屍身護住幼妹,四手共握一匕刺穿敵腹。
楊炯麵色陰沉,望著遠處雨幕下若隱若現的昭德殿,深吸一口氣,大聲嘶吼:“全軍舉火,入昭德!”
令下,全軍烈酒黑油裹布,燃起火把,舉火燭天,徐徐穿過安德殿門。
行路之時,側目宮娥浮屍,驚覺每人皆懷揣玉牒,血字斑駁,皆書“衛宮”二字。
全軍肅立,禁聲,挺身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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