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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星子螢螢。
大軍行過子夜,但聞得鐵甲摩擦的窸窣聲響與偶爾響起的低沉馬嘶,在寂靜的曠野中傳得老遠。白日裡積攢的暑氣雖散去些許,但空氣中仍充斥著行軍揚起的塵土味道,混合著青草與汗水的鹹腥氣息,彌漫軍中。
楊炯端坐馬上,與賈純剛並轡而行,巡視著連綿的營盤。
但見各處篝火星星點點,映照著士卒們疲憊而警惕的麵容。他仔細詢問了明暗哨位,又安排了斥候輪番警戒,確認營防如同鐵桶一般,萬無一失,這才稍稍安心。
“老賈,今夜辛苦,務必讓弟兄們好生歇息,明日破曉,待天氣涼爽些再行開拔。”楊炯低聲吩咐道。
賈純剛拱手領命:“王爺放心,末將省得。”
楊炯點了點頭,撥轉馬頭,回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帳內已點起了牛油大燭,火光跳躍,映得帳壁上的影子晃動不定。他卸下甲胄,自有親兵打來清水,簡單洗漱一番,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常服。
待親兵退下,帳內隻剩下楊炯一人時,他卻並未立刻安歇,而是背著手,在不算寬敞的帳內來回踱步,眉頭微鎖,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這……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先去哪邊才好?”楊炯暗自沉吟,頗感為難,“拔芹那邊,早已答應了她,她盼個孩子盼得眼都穿了,性情又似小貓一般,惹惱了,少不得要伸出爪子撓人……可南仙那邊……”
想到耶律南仙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美眸,以及那似笑非笑、卻暗藏“殺機”的神情,楊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那小狐狸精明得緊,我若不去尋她,她豈能甘休?隻怕立時三刻便要尋上門來,將這營帳掀個底朝天!”
先去耶律拔芹處?念頭剛起,楊炯立刻搖頭,仿佛已看到耶律南仙提刀殺來的場景。先去耶律南仙處?楊炯又連連否決,眼前浮現耶律拔芹那幽怨嗔怪的眼神,隻怕更要費儘唇舌方能安撫。
正自躊躇不定,抓耳撓腮之際,忽聞帳外傳來一聲極輕巧的腳步聲,若非他耳力過人,幾不可聞。
隨即,帳簾被人輕輕掀起一角,一道倩影如同鬼魅般閃了進來,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香風。
“冤家呀~~~可叫~~奴家好等~~!”
但聽一聲嬌吟,婉轉纏綿,仿佛帶著鉤子,直往人心窩裡鑽。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帳內顯得格外清晰撩人。
楊炯心頭一跳,循聲望去。
燭光下,隻見耶律拔芹俏生生立在那裡,身上罩著一件厚厚的墨色披風,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清水芙蓉般的臉蛋。
她今夜竟是作漢家女子的大青衣打扮,雲鬢鬆挽,未戴過多首飾,淡掃蛾眉,輕點朱唇,眉眼間流轉著盈盈水波,雙手並做蓮花狀,恰似那戲台上思凡的仙子,卻又比仙子多了幾分人間煙火般的媚態。
楊炯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溫香軟玉的身子擁入懷中,低聲道:“好拔芹,你這……這正在行軍途中,人多眼雜,營盤裡多少雙眼睛看著,你我這般……若是傳將出去,恐有不妥,你看……”
耶律拔芹聽了,也不掙紮,隻抬起那雙會說話的眼眸,嬌嗔地白了楊炯一眼,輕輕將他推開。
隨即,耶律拔芹嫋嫋娜娜地走到那張簡單的行軍床邊,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忽然足尖輕輕一點地麵,披風下似乎有什麼機括被觸動,亦或是她用了巧勁,隻聽“唰”的一聲輕響,那件厚重的墨色披風竟如蟬蛻般滑落在地。
霎時間,帳內仿佛亮了一亮。
但見耶律拔芹內裡,竟穿著一身極為貼身惹火的浮光錦旗袍。那浮光錦非同尋常,在跳躍的燭火映照下,流光溢彩,仿佛將月華與星輝都織了進去。
旗袍通體是深邃的紺青色,恰如子夜的天空澄澈,其上用銀線並著各色珍稀絲線,繡著大叢大叢清雅秀麗的星芹花,花叢之中,更有兩尾活靈活現的錦鯉,一紅一金,相互追逐。
這旗袍裁剪得極是精妙,緊緊貼合著她豐腴曼妙的身段,將那玲瓏浮凸、跌宕起伏的曲線勾勒得淋漓儘致,多一分則腴,少一分則瘦,真真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玉白色的綢緞沿著修長的頸項下滑,越過圓潤的肩頭,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胸線,纖腰一束,不堪一握,旋即又是驟然放開的飽滿臀線。
旗袍的開叉直至腿根,耶律拔芹一雙玉腿交疊著,足上未著鞋襪,纖巧秀美的玉足輕輕擺動,帶動著旗袍下擺微顫。
隨著耶律拔芹的動作,燭光流轉,那旗袍上的光華也隨之變幻,兩尾錦鯉仿佛真的活了過來,在星芹花叢中搖頭擺尾,嬉戲遊動,直欲破衣而出。
楊炯何曾見過這等陣仗?他雖知府中綢緞莊依他偶爾提及的“現代靈感”,試製了些新式衣裙,這浮光錦旗袍便是其中珍品,尚未公開售賣,卻不料被這小野貓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搶先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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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料這衣裳穿在耶律拔芹身上,竟有如此奪魂攝魄之效。
楊炯一時看得目瞪口呆,魂靈兒都似飛到了九霄雲外,愣愣地站在那裡,作聲不得。
耶律拔芹見楊炯這般失魂落魄的呆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手掩口,眼波橫流,滿是得意與嬌媚。
她忽然又站起身,拾起地上的墨色披風,重新將那片驚心動魄的春光嚴嚴實實地遮掩了起來,走到楊炯身邊,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他的胸口,故作幽怨地嬉笑道:“既然王爺看重體麵,怕人閒話,覺得小女子在此礙眼,那……那我若還不識時務,豈不是徒惹你生氣?我……我這便回去,不打擾了……啊呀!”
耶律拔芹話未說完,便是一聲嬌呼。
原來楊炯早已被撩撥得心猿意馬,難以自持,此刻見她還要作態離去,哪裡還按捺得住?
當即低吼一聲,一把將耶律拔芹攔腰抱起,那披風再次滑落。楊炯雙臂運力,將她那溫軟香馥的身子輕輕放倒在行軍床上,雙眼泛紅,氣息粗重地低喝道:“好你個小野貓!這般作態,真真是要了本王的命了!”
耶律拔芹倒在床上,雲鬢微亂,星眸半閉,非但不懼,反而吃吃低笑,聲音又糯又媚:“哦?那不知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這隻擾人清夢的小野貓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那纖巧如玉的足尖,若有若無地蹭著楊炯的小腿,旗袍開叉處,雪膩的肌膚時隱時現,更添十分誘惑。
楊炯隻覺一股熱氣自小腹升起,直衝頂門,俯身便要去擒那作惡的玉足,口中恨恨道:“如何處置?自然是好好教訓一番,讓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耶律拔芹卻似一尾滑不留手的魚兒,嬌笑著扭動腰肢,避開他的大手,反將一雙柔荑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指尖隔著薄薄的常服,輕輕畫著圈兒,吐氣如蘭:“王爺莫急嘛……長夜漫漫,咱們……慢慢計較可好?”
她那眼神,媚得能滴出水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句軟語嬌音,都蘊含著無儘的風情,直叫人筋骨酥軟。
楊炯被她撩撥得渾身燥熱,血脈賁張,正欲不管不顧,好生“懲戒”這無法無天的小野貓一番,卻忽聽得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守帳女衛刻意拔高的、帶著一絲驚慌的阻攔聲:
“公主!公主殿下!您不能進去!少爺……少爺他已經歇下了!”
“歇下了?”帳外響起耶律南仙那清越又帶著幾分寒意的聲音,如同珠落玉盤,卻隱含著雷霆之怒,“哦?他楊大將軍何時添了這般規矩,入睡時需得你這女衛在帳外守候?是防著刺客,還是……防著本宮?”
說話間,腳步聲已至帳門,眼看便要闖入。
楊炯這一驚非同小可,真是三魂去了七魄。他猛地從意亂情迷中驚醒,一把推開猶自纏在他身上的耶律拔芹,跳下床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抱著耶律拔芹就在帳內四下打量。
可這行軍帳篷陳設簡單,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及幾個箱籠外,彆無長物,哪裡有什麼可供藏匿的所在?
耶律拔芹被他抱著,初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非但不懼,反而覺得有趣,窩在楊炯懷中,仰起那張豔絕人寰的臉蛋,吃吃低笑,語帶戲謔:
“哈哈哈!威風八麵的楊大將軍,這是怕了?你我又不是那偷情竊玉的奸夫淫婦,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耶律南仙算你什麼人?你這般模樣,倒像是我見不得光似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少說兩句成不成?眼下不是爭這個的時候!”楊炯急得滿頭大汗,耳聽得帳外耶律南仙與女衛的爭執聲愈近,情急之下,目光最終落回了那張行軍床上。
當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楊炯抱著耶律拔芹快步回到床邊,將她往床裡側一放,隨即扯過那床厚厚的錦被,不由分說便將耶律拔芹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自己也順勢躺下,側身擋住被褥隆起之處。
耶律拔芹在被子底下悶聲抗議,奮力將腦袋鑽了出來,鬢發散亂,俏臉漲得通紅,怒視楊炯:“耶律南仙有什麼了不起!我可是公公親口認可的摘星衛主人,是入了你楊家祠堂、名登族譜的!我憑什麼要躲著她這……”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我好夫人!好拔芹!暫且委屈一下,權當暫避其鋒!”楊炯心慌意亂,連聲敷衍,不等她說完,再次伸手,略顯粗暴地將那顆不安分的腦袋按回了被子底下,並用雙臂緊緊抱住被團,防止她再“興風作浪”。
耶律拔芹氣結,在黑暗中鼓著腮幫子,但眼眸一轉,一絲狡黠與惡作劇的光芒閃過:“好你個楊炯,既要藏我,又怕她發現?哼,你想息事寧人,我偏不讓你如願!待會兒定要讓你這冤家好看,也好煞煞耶律南仙那女人的威風!”
耶律拔芹這般想著,反而安靜下來,在狹小悶熱的被窩裡,開始盤算著該如何行事,才能既氣到耶律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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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帳簾“嘩啦”一聲被人用力掀開,耶律南仙窈窕的身影帶著一陣冷風闖了進來。她依舊穿著那身火紅色的騎射服,隻是卸了腰刀,長發略顯鬆散地披在肩後,更添幾分慵懶風情。
隻是耶律南仙此刻麵罩寒霜,一雙妙目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瞬間便掃遍全帳,最後定格在躺在行軍床上、正“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的楊炯身上。
“嗯?啊……是南仙啊?”楊炯強作鎮定,打著哈欠,一副被人吵醒的不悅模樣,“抱歉抱歉,這一日實在是舟車勞頓,乏得很了,本想小憩片刻,不想竟睡得沉了。”
耶律南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步步緩緩走近床邊,目光如電,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是嘛?”耶律南仙聲音平淡,卻透著刺骨的寒意,“看來是本宮來得不巧,擾了你的清夢了。既然你如此疲乏,筋骨定然酸緊,不如……讓本宮替你拿捏一番,活絡活絡氣血,如何?”
說著,也不等楊炯回答,一雙纖纖玉手便作勢要向他肩上按來。
楊炯嚇得魂飛魄散,這要是讓她近身,那還了得?被窩裡的耶律拔芹豈能瞞得住?
楊炯連忙擺手,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不必不必!南仙你金枝玉葉,怎敢勞動大駕?我……我睡一覺便好,便好!”
就在楊炯說話分神之際,忽覺腰間一痛,竟是被窩裡的耶律拔芹悄悄伸出玉指,在他軟肋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
楊炯吃痛,卻又不敢聲張,隻得強行忍住,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表情變得極其古怪。
耶律南仙何等精明,見他神色有異,眼神閃爍,又見他雖躺著,那錦被卻隆起得有些不自然,心中疑竇更盛。
她不動聲色,假意關切,俯身湊近,一股清雅的馨香撲麵而來:“何必客氣?你我還分彼此麼?瞧你,額頭都見汗了,這帳內很熱麼?”
說著,耶律南仙伸出玉手,似要替他拭汗,目光卻銳利地掃過被沿。
楊炯心中叫苦不迭,一邊偏頭躲閃耶律南仙的手,一邊暗地裡伸手進被子,摸索到耶律拔芹那隻作惡的手,用力拍了一下,示意她安分些。
誰知耶律拔芹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她那隻被拍開的手,竟又靈蛇般遊了回來,這次不是擰,而是用尖尖的指甲,在楊炯的胸膛上慢條斯理地畫起圈來,酥酥麻麻,癢不可當。
同時,耶律拔芹似乎還嫌不夠,竟張開檀口,隔著薄薄的寢衣,在他臂膀上輕輕咬了一下!
“唔!”楊炯悶哼一聲,渾身一僵,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這刺激遠比那擰掐更為難熬,既要強忍那蝕骨的癢意與微痛,又要維持麵上鎮定,應對耶律南仙審視的目光,當真是冰火兩重天,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