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一切如同雲安所說的那樣,梁木水他們終於擺脫了那座充滿血腥的城池。
出城之後,他們踏上的道路竟意外地平靜,一路上再也沒有遭受到任何形式的襲擊,那些之前如影隨形的妖獸仿佛在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這份平靜並未給他們帶來絲毫的慰藉,反而是之前在城中發生的血腥殺戮,如同一團陰雲,沉甸甸地壓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對他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梁木水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腳步機械而沉重,眼神始終凝視著前方,卻又仿佛什麼都沒看見。
每一步落下,他都感覺像是踩在自己的良心上,那一幕幕血腥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閃回。他手中緊緊握著獵光長弓,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思緒卻早已飄遠,沉浸在無儘的自責與痛苦之中。
梁誌佳默默地跟在梁木水身後,他原本靈動的狐族雙眼此刻充滿了陰霾。他時不時地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內心的掙紮清晰可見。
李煒泉則走在隊伍中間,他的表情凝重而嚴肅,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他手中的長棍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息,每一次呼吸,那股味道都直直鑽進他的鼻腔,提醒著他剛剛犯下的“罪行”。
張成良和梁金水並肩而行,兩人同樣沉默不語。張成良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他看著前方同伴的背影,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明白,在這殘酷的試煉遊戲中,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選擇,但親眼目睹同伴們因此陷入痛苦,他的心中也不好受。
梁金水的臉色格外陰沉,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他是一個戰鬥狂,但是他寧願與一些實力懸殊的強者戰鬥,被他們按在地上摩擦,也不願意對這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出手,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梁金水表麵上顯得輕描淡寫,實際上他的內心同樣備受煎熬。
就這樣,他們五人沉浸在各自的痛苦與反思中,異常沉默地專注於趕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壓抑得讓人窒息,唯有他們的腳步聲,在這片寂靜的黑霧中,一聲聲地回響。
在黑霧彌漫的另一邊,雲見海與青栩馬不停蹄,終於先一步趕到了那座熟悉的小鎮。
當他們踏入小鎮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禁一愣。
小鎮上的所有居民,不管是男女老少竟如同接到了某種指令一般,整齊地列好隊形,靜靜地站在路的兩邊。
他們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卻又仿佛帶著一種詭異的“歡迎”意味。這長長的隊伍,從他們踏入小鎮的入口,一直延伸到雲見海這些年一直生活的庭院門口,宛如一條沉默而又詭異的長龍。
雲見海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心中五味雜陳。
在過去的歲月裡,雖然他與雲安一直深居簡出,但生活在同一個小鎮,始終難免有一些接觸。
他還記得,那個憨厚老實的鐵匠,總是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賣花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他都會露出純真的笑容;還有那位總是坐在門口曬太陽、給他講古老故事的老爺爺……然而此刻,他們卻都被雲安操控,靈魂被奪,失去了自我意識,成為了這詭異場景中的一部分。
雲見海的心中湧起一陣刺痛和無奈。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雲安的所作所為,是雲安的瘋狂讓曾經寧靜祥和的小鎮陷入了這般可怕的境地。
看著這些鎮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平靜生活的破碎,他自責沒有更早察覺到雲安的變化,沒有能力保護這些善良的人們免受傷害。
這種無力感和愧疚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他暗暗發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一定要阻止雲安,不能讓這小鎮發生的事情繼續波及到外界。
雲見海與青栩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自從看到這片黑霧區域開始,他們倆就知道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了,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庭院的門口。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憂慮,隨後緩緩推開那扇熟悉的門,踏入了庭院之中。
庭院的小花園裡,雲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仿佛一尊雕塑。周圍的花草在黑霧的籠罩下,失去了往日的生機,但雲安卻顯得格外平靜,似乎在享受著這暴風雨前的寧靜,等待著雲見海與青栩的到來。
當雲見海與青栩的身影出現在花園小徑時,雲安緩緩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輕聲說道:“舅舅還有我的父親,你們終於來了。”
那聲音裡帶著一絲久違的親切,仿佛他們還是往昔的家人。然而,話音剛落,雲安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語氣陡然一轉,直入主題:“你們這次來到這裡,是不是非要殺死我不可?”
雲見海與青栩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麵對雲安的質問,雲見海嘴唇微微顫抖,卻終究無法吐出一個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雲安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難言之隱,輕輕歎了口氣,再次開口:“這些日子,我吸收了大量人族與妖族的靈魂。不僅實力變得更強,還從他們的記憶中,學到了許多,也了解到這個世界的諸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