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食國。
烈日懸於天空,炙烤著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海。
乾燥的風吹過,這裡的一切都顯得粗獷而遼闊。
一座巨大的莊園矗立在這片土地上,莊園的圍牆由厚重的白色巨石砌成。
外頭一片黃沙,牆內卻是一片綠意盎然,清澈的水流順著精巧的溝渠在花園中靜靜流淌,滋養著那些從遙遠異域移植而來的奇花異草。
高大的廊柱撐起華麗的拱頂,牆壁上鑲嵌著藍色與金色的琉璃,在陽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
空氣中,濃鬱的香料氣息與花朵的芬芳交織在一起,奢靡浪漫。
這裡是趙冰語的家。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大武那個怨婦,她是大食國最富有的商人。
她的商隊駱駝,蹄印遍布整個西域。從東方大武京城到西方更遙遠的地方,無數珍貴的貨物都要經過她的手。
像是這種豪華的莊園,她在西域每個國度都有。
甚至每個稍大的城市,都會建一個。
午後,趙冰語側身斜倚在一張鋪著絲綢軟墊的長榻上。
她穿著一身寬鬆的異域服飾,雪白的料子上用金線繡著繁複的紋樣,手裡端著一隻純金打造的酒杯,杯壁上鑲嵌著細小的紅寶石,裡麵盛著深紅色的葡萄酒。
她神態慵懶,模樣依舊很漂亮。
如果皇帝在這裡,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他會發現趙冰語和白露長得真的很像。
不過,白露沒有這種歲月靜好的悠然氣質,更多的是堅毅。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女兒遠比她經曆的要多。經曆戰亂太久,還要自己親自上場打仗,手下執掌生殺,那種氣勢旁人是斷然沒有的。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邊坐下。他有一頭燦爛的金發和一雙海水般湛藍的眼睛,五官深邃分明。
他叫阿斯蘭,是趙冰語的丈夫,一位血統高貴的大食國貴族。
“在想什麼,我的寶貝?”
阿斯蘭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他伸手拿起一顆晶瑩的紫色葡萄,自然地遞到趙冰語的唇邊。
趙冰語微微張口,含住那顆葡萄。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漫開。
她看向身邊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真實的暖意。她很喜歡阿斯蘭,喜歡他毫無保留的愛意,也喜歡他給予自己的尊重。
“沒什麼,隻是在享受。”
她輕聲回答。
阿斯蘭笑了笑,伸出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在這裡,她得到了曾經在大武求而不得的一切。一個愛她的丈夫,富可敵國的財富,受人尊敬的地位。
以及,四個讓她驕傲的孩子......
是的,趙冰語來這裡,又生了4個孩子。
比較湊巧的是,這也是三男一女。
“母親!”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個少女的身影跑了進來,帶著青春活潑的氣息。
少女有著和父親一樣的金色長發,被精心編成許多細小的辮子,發間點綴著珍珠和細小的金飾。
她的眼睛卻是純粹的黑色,明亮而靈動,像極了趙冰語。
這個少女長得簡直像天使一樣好看,這是他們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女兒,如寶。
與她一同進來的,還有三個挺拔英俊的青年。
他們是如寶的三位兄長,都已十八歲,相貌融合了父母雙方的優點,既有父親的深邃輪廓,又有東方人的柔和線條。
“母親,您看!”
如寶跑到趙冰語麵前,獻寶似的抬起自己雪白的脖頸,上麵掛著一串新得的項鏈。
那是一條用鴿血紅寶石與黃金打造的鏈子,在光線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趙冰語放下酒杯,伸出手,指尖輕輕滑過那些冰涼的寶石。她的目光中滿是寵溺。
“真好看。”
她的聲音柔和下來。
“我的如寶戴什麼都好看。”
如寶得到了誇獎,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開心地依偎進趙冰語的懷裡,蹭了蹭母親的臂彎。
“母親。”
“嗯?”
“我聽商隊的人說,您又讓人準備了一批貨物,要送去很遠的東方?”
如寶仰著小臉,黑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趙冰語輕輕撫摸著女兒柔順的金發,點了點頭。
“是的,那邊有些生意要處理。”
她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如寶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嘴唇也輕輕撅起。
“母親,您為什麼總要和那個叫大武的地方做生意?您不是不喜歡大武嗎?”
她靠在母親懷裡,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抱怨。
趙冰語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看著女兒嬌憨的模樣。
如寶見母親不說話,便抬起頭,用那雙黑亮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她。
“母親,您告訴我。”
她拉著趙冰語的手,輕輕晃了晃。
“您是更喜歡我們,還是更喜歡大武那邊......的人?”
“聽說你在那邊也有個女兒......”
這個問題問出口,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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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兄長和父親阿斯蘭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趙冰語。
他們都知道,大武是她很少主動提及的過去。
趙冰語看著女兒天真而執拗的臉,忽然笑了。
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如寶挺翹的鼻尖。
“傻孩子。”
她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笑意。
“這還用問嗎?”
她的目光溫柔地掃過自己的丈夫和四個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我當然更喜歡我的如寶。”
“你可是在愛裡頭出生,在愛裡頭長大的,是母親一點一點的拉扯大......彆人怎麼能和你比呢?”
得到了母親肯定的答複,如寶臉上立刻綻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緊緊挨著趙冰語,語氣中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嬌憨和得意。
“我就知道,母親最疼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趙冰語衣袖上垂下的金色流蘇。
趙冰語含笑看著她,眼神寵溺。對於這個在蜜罐裡長大的小女兒,她總是格外寬容。
如寶見母親心情不錯,便又開了口,隻是這一次,語氣裡帶上了幾分不解和輕蔑。
“那您為什麼還要一直理會大武那邊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