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這兩日非得被皇帝揪起來上朝。
省得想東想西，皇帝也怕她難過。
她站在最前方，太子讓她靠著柱子，這樣好睡覺。
所有人都以為，一向敬重趙冰語的皇帝會龍顏大怒，當場下旨斥責白初堯。
畢竟，當初趙冰語“病逝”時，皇帝還曾親自前去吊唁，關係極好。
然而，龍椅上的皇帝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下方站得筆直的白初堯，眼神複雜，久久沒有開口。
朝堂上的氣氛變得凝重而古怪。
皇帝的不表態，讓所有準備跟風彈劾的大臣都閉上了嘴。
他們都是人精，立刻意識到這件事背後恐怕並不簡單。
張禦史見皇帝不語，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皇帝一個眼神製止了。
“退朝。”
皇帝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便起身離開了龍椅。
下朝後，白初堯、白烈昭、白清澤三兄弟並肩走出宮門。那個多管閒事的張禦史還跟在後麵喋喋不休，指責他們白家門風不正。
白烈昭本就是武將，脾氣火爆，聽得心頭火起。他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張禦史的衣領。
“你再說一句試試？”
白烈昭眼神凶狠，手臂青筋暴起。
他常年征戰沙場，身上的煞氣讓張禦史這個文官嚇得兩腿發軟。
“你......你敢對朝廷命官動手？”張禦史色厲內荏地喊道。
“動手又如何？”
白清澤站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官袍，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張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嘴。有些事，不是你能議論的。”
白初堯則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最終，白烈昭還是沒忍住，對著張禦史的臉就是一拳。
隨後，三兄弟將這個礙眼的家夥狠狠揍了一頓，丟在宮門口揚長而去。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皇帝耳朵裡。
皇帝：“......”
”咳咳咳，朕突然覺得身子不適，管不了就三個孩子嘍......”
這下，整個朝堂都看明白了。
白家，動不得。
白初堯推母之墳這件事，背後有皇帝撐腰。
......
白家府邸。
白岩鬆得到消息後，氣衝衝地闖了進來。他與子女們的關係早已勢如水火，平日裡幾乎不說話。
可如今推平他娘子的墳墓......這種事情簡直太驚世駭俗了。
他滿臉怒容，一進門就指著白初堯的鼻子破口大罵。
“逆子！你這個逆子！”
白岩鬆完全不知道趙冰語還活著的事情，在他心裡，冰語是白月光。
如今兒子連她的墳都推了，這簡直是天理不容！！
“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父親我你早已不放在眼裡，如今連你死去的母親你都不放過！”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白初堯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臉上。
“你對得起你娘嗎？她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我自知我對不起你，所以你們指著我這個爹的鼻子罵......我都沒揍你們！”
“可，她可曾對不起你？！”
“......”
白初堯靜靜地站著，任由白岩鬆辱罵。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不辯解，也不動怒，仿佛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男人與他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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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白烈昭和白清澤站在一旁，同樣冷眼旁觀。
他們看著白岩鬆，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白岩鬆罵了許久，見幾個孩子都無動於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白初堯！我命令你，立刻去把你娘的墳重新修好！然後去祠堂跪著，向白家列祖列宗請罪！”
他試圖用父親的身份來壓製兒子。
白初堯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抬起眼，看向白岩鬆，那眼神冷得像冰。
“父親。”
他開口，聲音平淡。
“您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白家，現在還輪不到您來做主。”
說完，他不再看白岩鬆一眼，轉身對弟妹們說。
“我們走。”
“？？？”
白岩鬆看著他們決絕的背影，氣得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養大的這幾個孩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他更想不明白，一向孝順母親的白初堯，為何會做出掘墳之事......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因為在這個家裡，他早已被徹底排除在外。
白家的秘密，與他再無關係。
白初堯領著弟妹們走到前院，他停下腳步，轉過身。
“這件事，由我一人承擔。”
他的目光掃過白露、白烈昭和白清澤，
“你們什麼都不用管，什麼也不必說。”
白初堯很清楚，推平母親墳墓這件事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他不願讓弟妹們，特彆是白露，沾染上任何不孝的罵名。
他們已經承受了足夠多的痛苦，作為大哥，他必須擋在最前麵。
白清澤看著大哥，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白初堯用眼神製止了。
白烈昭則重重地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白露望著白初堯，歎了一口氣。她知道大哥的用意，也明白這份維護背後沉重的代價。
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了白岩鬆氣急敗壞的怒吼。
“白初堯！你給我站住！”
他還沒完了。
白岩鬆追了出來，他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
要是普通的事情肯定不能磨磨唧唧的，但這是他們娘親的墳啊。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就去祠堂請家法！”
白初堯緩緩轉過身，這一次，他眼中最後一絲對父親的容忍也消失殆儘。
“交代？”
他嘲諷笑道，“你想要什麼交代？”
白初堯上前一步，逼視著白岩鬆。
他的身高比父親要高出一些，此刻居高臨下，氣勢上完全壓製了對方。
“是交代我為何不顧你這個父親的顏麵？還是交代我為何不讓你插手白家事務？”
“你......”
“我告訴你為什麼。”
白初堯的聲音不高，“因為你不配。”
“你......不配做父親！”
她，也不配做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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