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既已答應,便算是達成了一半的目標。
“好。”
趙冰語點了點頭。
她沒有說感謝,因為她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白岩鬆慘然一笑,笑容比哭還難看。
“走吧。”
夜色漸濃,京城的街道上,行人漸稀。
一輛樸素低調的馬車在夜幕的掩護下,緩緩駛向城南。
白岩鬆和趙冰語分坐兩端,自從上了馬車,兩人便再無一言。
白岩鬆閉目靠著車壁,麵如死灰。
趙冰語則端坐著,目光透過車窗,凝視著飛速倒退的街景。
馬車最終在一座朱漆大門前停下。
門旁掛著兩盞素雅的燈籠,光暈朦朧。
車夫跳下車,正要去叩門,白岩鬆沙啞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等等。”
他率先下了馬車,站在門前,抬頭望著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宅院。
他知道這是女兒的家,卻一次也未能踏入。
此刻站在這裡,他感覺自己比一個陌生人還要不堪。
趙冰語也跟著下了車,站在他身側。
“怎麼?”
她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先進去。”
白岩鬆沒有看她,聲音低沉而空洞。
“你......在外麵候著。”
“若她肯見我,我再讓人出來叫你。”
“若她連我都不肯見......”
趙冰語心頭一緊。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佝僂的背影,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白岩鬆走到門前,沒有讓下人通報,而是親自抬起那隻微微顫抖的手,握住冰冷的銅環,叩響了門。
“咚,咚,咚。”
三聲之後,他便垂手立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門內很快傳來腳步聲,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道縫。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丫鬟,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形容憔悴的陌生中年男人,眼中滿是警惕:“請問您找誰?”
“我......”
白岩鬆喉頭滾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我找白露。”
“我是......她父親。”
小丫鬟愣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她來府裡時日不長,從未聽侯爺提起過什麼父親。
但看這人的衣著氣度,又不似尋常人。
她不敢擅自做主,隻得道:“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侯爺。”
門被重新關上,將白岩鬆隔絕在外。
府內,書房。
白露正在燈下看賬本。
小丫鬟快步走進來,小心翼翼地稟報道:“侯爺,門外有位先生求見,他說......他說他是您的父親。”
白露翻動賬本的手指倏然一頓。
她緩緩抬起頭。
父親?
這個詞對她而言,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
他今夜,為何而來?
“讓他進來。”
白露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靜得有些反常。
她放下賬本,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那扇雕花的木窗。
晚風帶著涼意吹了進來,吹動了她的發絲。
不一會兒,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書房門口。
“侯爺,人帶來了。”
“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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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沒有回頭。
丫鬟退下後,書房內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白岩鬆站在門口,看著那個臨窗而立的清瘦背影,那是他的女兒,他卻覺得陌生得可怕。
他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份深重的愧疚,像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最終,還是白露先開了口。
“說吧,什麼事?”
沒有稱呼,沒有問候,隻有一句公事公辦的問話。
白岩鬆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刺了一下。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邁步走進書房,聲音沙啞艱澀:“白露,我......”
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活潑的說笑聲。
“一月姐姐肯定還在看賬本,我們悄悄進去,嚇她一跳!”
“不行不行,嚇到一月姐姐,晚飯的點心就沒了!”
“三月姐姐說得對,我們還是乖乖進去請安吧......”
七個漂亮的少女,手拉著手,蹦蹦跳跳地走進了院子。
這突如其來的熱鬨,讓書房內外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在門外一直焦急等待的趙冰語,先看到了這七個少女。
看到她們臉上那種毫無陰霾的、被保護得極好的笑容時,趙冰語的心猛地被刺痛了。
她的女兒,從未對她這樣笑過。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飛速閃過:求白露本人或許很難,但從她幾個女兒入手,也許會有轉機!
七月眼尖,最先看到了站在屋簷陰影下的趙冰語,她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拉住了身邊的姐姐們:“你們看,那裡有個人。”
六雙眼睛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趙冰語深吸一口氣,將那副貴夫人的架子收斂得乾乾淨淨。
她努力擠出一個她自認為最溫和、最慈祥的笑容,向前走了幾步。
“姑娘們,彆怕,我沒有惡意。”
少女們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滿是戒備。
“我......我是你們外祖母......”
“你們不認識我嗎?”
7個小姑娘同時搖頭,“不認識呀,我們從來都沒見過你!”
“???”
“可是我們之前見過麵的呀!”
七個小月亮完全沒有印象,“可能是見的太少了吧,一麵兩麵的?那我們記不得了!”
說完,幾個小姑娘就要走。
趙冰語見她們要走,心中一急,也顧不得許多了。
她放低姿態,語氣近乎哀求地說道:“我是......我是你們侯爺的母親!”
“我知道她現在不想見我,我你們能不能幫我去通傳一聲,就說我有萬分緊急的事,求她出來見一麵?”
“我真的是你們的外祖母,你們娘的母親!”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你們讓她出來見我一麵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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