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熏的泉水撫平著識海中的疲憊,一呼一吸之間,儘是靈力的吞吐。
睡夢中,林若言感覺腦子裡麵那種一抽一抽之感消失,龍身也徹底放鬆下來,從趴著變為四腳朝天,打起了呼嚕。
等感覺到有水滴落在她身上時,林若言才發覺她這一睡,竟睡到了晚上。
水滴是溫泉上方洞口處的雪花落下後,被溫度融化,變成雨水滴落在她身上。
她趕忙恢複成人身,穿好衣服。
這一覺睡的神清氣爽,因為治療白瑪而抽抽疼的腦門和消失的靈力全部恢複不說,身體中靈力的儲存更上一層。
她原本是想直接去白瑪的房間,但看了看天空中飄著的鵝毛大雪,想到自己一覺睡到了天黑,怕中途萬一小哥來找自己沒找到,就先去了石像所在的院落。
大雪紛飛中,一盞孤獨風燈,掛在石像的手臂上,棉絮般的雪花中,隻照亮石像的一小塊範圍。
除了一盞燈,石像前並沒見有人。
但林若言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雪太大了。
或許小哥去了白瑪那裡。
她轉身就要離開,腦海中卻閃過石像前凸起的雪堆。
抬起的腳步鬼使神差的停住,走到了石像前的雪堆前。
巴掌厚的雪下隱隱露出一角衣服。
她心下一驚,趕忙將雪扒拉開,果然看到張啟靈蜷縮成一團,臉色發紅。
“小哥!”她將他從雪地上扶起,讓他靠在懷中,用靈力溫暖他冰冷的雙手。
見他身上有了溫度,剛想抱著他起身,就看到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風燈下,林若言看不清他的眼神,隻能感覺到他一直看著自己。
“小哥,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躺在雪地裡?”她揉了揉他的手,以便加快血液的循環。
“我找了你好久,若言……”
林若言震驚的抬起頭,下一刻屬於他的氣息,就鋪天蓋地的落下,近乎粗暴的撬開她的唇齒,熾熱狂烈。
身體被他這個動作的衝擊,向後倒去。
就在林若言以為要倒在雪地中時,她的後腦勺落在了一個手掌中,同時唇上被他咬了一口。
“為什麼不要我?”帶著溫度的水滴,滴落在她的眉心。
她的身子被拽回他的懷中,仿佛要按進骨子裡一般,緊緊抱著。
滾燙的臉頰落在林若言的頸側。
被抱著的林若言正好麵對著風燈中的石像。
她這才發現,石像已經有了最後的形狀。
雪夜中,一個坐在石頭上,低頭哭泣的小哥。
“我沒有不要你。”林若言回抱他,親去他眼角的淚痕,一個使力,抱著他的腰身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離開,我也不會不要你。隻是,小哥你發燒了,我們先回去吃藥好嗎?”
張啟靈的目光從她被自己咬破皮的紅唇上,移到覆滿一層白雪的頭發上,鬆開了雙手。
自己的頭發也變白了吧。
共白頭在這寒冷的雪夜中,有了具象化。
“那小哥你是想被豎著抱,還是橫著抱啊。”林若言仰頭問他。
張啟靈沉默了有一會,“我自己走。”
“我們的孩子有沒有變大?”回去的路上,林若言難得有母愛之心的詢問許久不見的孩子。
張啟靈沒有回答,隻是停下了腳步。
“小哥你是燒的很難受嗎?”見他不說話,林若言也停下,伸手挨他的額頭。
“大了一點,有時會睜開眼睛。”張啟靈好一會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