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走下電梯,經過打聽終於來到了溪水鎮大食堂門口。
雖然在這裡住了幾次院,但馬雲波還是頭一次過來。
大食堂為了不受到藥味的乾擾,和醫院的整幢樓獨立地分開。
門前是一個花池,大概有60厘米左右高,上麵栽滿了各種奇形怪狀五彩繽紛的花草。
雖然已經是冬天,有些枝葉已經開始凋零,但更多的還在頑強地生長。
紅梅傲立迎風雪,
冬草無懼穿寒衣。
花紅草綠爭芳豔,
人間處處是春天。
…食堂的鋁合金門窗框映射著正午的陽光,把蒸汽和飯菜香蒸得愈發濃重。
不鏽鋼餐台泛著冷光,卻被保溫桶裡飄出的熱氣熏得朦朧。
排隊的人龍從四個打飯窗口蜿蜒到門口,白大褂與藍條紋病號服在人群裡交替閃現,間或夾雜著家屬們灰撲撲的便裝。
"師傅,要份燒茄子!"穿粉色護士服的姑娘踮著腳把搪瓷餐盤遞進窗口,指甲蓋還沾著碘伏的黃印子。
隔壁窗口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打菜勺重重磕在盆沿上,混著此起彼伏的"多來點米飯少放辣"的嚷嚷,像口燒滾的鐵鍋在滋滋冒響。
穿手術服的醫生們端著餐盤找座位,口罩繩在耳後勒出紅痕。
他們弓著背扒拉飯菜,話題卻離不開剛下手術台的病人:"3床的降壓藥得調急診室又收了個車禍的"。靠牆的方桌旁,家屬們把保溫桶裡的雞湯倒進搪瓷碗,塑料凳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聲響。
陽光斜斜切過人群,把蒸騰的熱氣照得發白。
有人端著餐盤在桌椅間側身穿行,有人蹲在門口台階上扒飯,塑料筷套被風吹得在腳邊打著旋兒。
消毒櫃嗡嗡的轟鳴裡,夾雜著遠處救護車的尖嘯,像根針突然刺破這團熱鬨的棉絮,卻又很快被新一輪碗筷碰撞聲吞沒。
“…………”
目視著這些進進出出的行人,馬雲波心裡感慨萬千。
這世界有生就有死,蒼天對每人都很公平,不管他是大奸大惡,還是善良無辜的平民百姓?
在這裡人人平等,受到同樣的待遇,活著的時候也隻是吃穿住行上的差異,死了一隻骨灰盒,隻不過是質量上的好壞;並沒有多少的差異?
窩在家裡啥都不見,在這裡卻能夠看到很多的病人,和人間的生老病死。
遠處的120救護車聲隱約傳來,有正在進行搶救的病人,有搶救無效已經死亡了的遺體。
他心中突發奇想,如果此時正在殯儀館,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
生命看上去漫長,其實卻又很短暫;為何不認真仔細,開開心心地去過好每一天,卻非要在這個世界上爭得過死去活來?
“馬鎮長,快些過來,飯菜早已經為你們打好,再不來很快就要涼了?”
心裡正在思緒萬千的胡思亂想,一個嫵媚動聽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他應聲向發聲處望去,卞醫生正在向他們招手。
“雲波哥,卞醫生坐在那裡,她喊我們過去。”
生怕馬雲波沒有聽到,姚美芝嬌柔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我已經看到了?”馬雲波低聲地回答。
五個人通過過道,向卞醫生所坐處走去。
“你眼睛是瞎了,還是眼光飆在天上,走路也不望人?”
原來是他一不小心,撞上了迎麵而來的行人;把他手中的餐盤撞潑,有些湯漬濺到了他的衣服上麵。
這一聲怒喝,引起了許多食客的觀望。
馬雲波應聲抬頭看去,一個滿麵凶形的男人,正在對他怒目而視。
他感覺自己走路小心,並沒有撞上他,而是他主動撞過來的?
雖然心中疑惑不解,卻也沒有跟他計較。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如果需要補償,我給你重新買上一份。”
憑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他立刻笑臉相迎,並且對他進行了道歉。
“對不起如果有用,那還要警察乾嘛?”
那惡漢不依不饒,越說越來勁,繼續對他惡言相向,他及時的把餐盤放到一邊的長桌上麵。
擼袖揮拳,做出了要對他進行攻擊的模樣。
“你這人講話怎麼這麼的蠻橫無理,到底誰撞上誰還未有定論,可以去調監控錄像;我看是你故意撞上他的。
還來個惡人先告狀,你母親當初把你生下,就是叫你這樣和人說話的?”
姚美芝在一邊可不高興了,連忙站出來怒斥惡漢。
在此期間,陸文雅從桌子上抽出了紙巾,幫著他擦去身上的湯漬。
她擦得很是認真仔細,就像是剛剛結婚不久,恩恩愛愛的小媳婦一樣;把馬雲波都弄得不好意思。
“雲波哥,回去你把臟衣服脫下,我把它拿到乾洗店去洗?”
“不需要謝謝,我自己去洗就行?”馬雲波婉言謝絕。
“你這個臭女人,竟這樣幫他講話,我看你和他就有一腿?
竟敢這樣和我說話,我看你就是一個逢人配的爛貨,再這樣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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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惡漢並沒有感到內疚,罵出了更加惡毒瘋狂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