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的溪水鎮政府大樓廣場上,紅燈籠早已掛滿了回廊,晨霧還未散儘,三十多位身著紅馬甲的表演者已列開方陣。
領隊張嬸手持擴音喇叭站在台階上,隨著她一聲預備——起,百餘隻手掌同時拍向大腿,啪啪啪的脆響驚飛了簷下麻雀,緊接著是拍肩、擊掌、跺腳跟的複合節奏,像串起了一掛會跳動的鞭炮。
前排領舞的姑娘們手腕翻轉,紅綢扇地展開,與後排大叔們的竹板聲交織成網。
穿藍布棉襖的老街坊搬來小馬紮坐在花壇邊,懷裡的孫子跟著節奏搖晃撥浪鼓,鼓點竟與拍擊聲合上了拍。
穿校服的孩子們趴在欄杆上數隊形變化,忽然爆發出喝彩——表演者們正排成字造型,掌心相擊時揚起漫天金粉,在朝陽下閃成一片碎星。
張嬸的哨聲突然拔高,隊伍瞬間重組為螺旋狀,拍擊聲從中心向外層層擴散,驚得賣糖畫的老李連轉盤都忘了搖。
穿貂皮大衣的年輕媳婦舉著手機擠到前排,鏡頭裡穿虎頭鞋的娃娃突然掙脫媽媽懷抱,搖搖晃晃衝進方陣,被眼疾手快的表演者們笑著用紅綢帶圈在中央,小家夥竟跟著跺腳拍手,引得圍觀人群笑聲連片。
正午陽光爬上政府大樓的國徽時,排練進入高潮。
所有表演者轉身麵向廣場四周,將拍擊聲送向每個角落:雜貨店老板探出半截身子應和,騎電動車的快遞員減速按響喇叭打節拍,連剛停穩的公交車裡都傳來乘客的掌聲。
這混著市井煙火氣的節奏,像溪水鎮提前煮沸的年味兒,在冬日晴空下咕嘟冒泡。
“………”
三位女領導來到了他們中間,對表演節目者進行了親切的慰問……。
林主席嫵媚婀娜多姿、姚美芝含苞待放、陸文雅驚豔天人……三位靚麗迷人的青春玉女,猶如鶴立雞群般聳立在他們之中……。
當真是:前凸後翹大長腿,引來浪蜂到處追。
嫦娥羨慕人間好,伐桂吳剛恨無悔。
馬雲剛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切,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股突如其來的思鄉之情,頃刻間在心底湧起……是啊,又過年了,遙思遠方的親人,不知何時才能夠榮歸故裡?
聽陸虹彩講父母要來這裡過春節,不知道他二老有沒有動身……是不是已經來到了錦盛酒樓?
想起母親當初那麼反對,他和翠玉姐走在一起,心裡就如刀絞般痛心疾首。
殷美風現在傷勢有沒有好轉,她母親又為何那般的恨他?
他對他們一家,做到了仁至義儘,卻為何相反的吃力不討好,當真搞不懂這些人心中的想法?
也許他們鬥不過…玩弄他們女兒感情的羅誌軍,就把怒火反燒到他的身上……果然是人怕狠的鬼怕惡的,這世界根本無理由可講?
翠玉姐的交通肇事情處理得怎麼樣,圍攻政府部門的事情有沒有平息下去?
早就聽到小道消息,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妄想把她整下台來?
心裡有些暗暗的為她擔心,擔心她真會被有心人陰謀得逞的整下去?
而他又未能夠幫助到她,如果她真的被整下去了,那他這個鎮長,也就真的做到了頭了?
隻因為他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會一飛衝天,除了本身的做出的政績……和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他最大的後台老板,也就是翠玉姐姐。
……想到這裡,他頭上已經沁泌出細密的汗珠,不行,不能坐等待斃,必須要打一個電話給她,問一下她目前的處境和現在的情況???
即使他幫助不到她,也好在心靈上安慰安慰她?
說做就做,他立刻從袋子裡取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撥打了出去。
“馬鎮長啊,你現在有空閒了,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這個電話?”
電話一撥動,陳翠玉那頭就接了起來,還跟以前一樣嫵媚動人的天籟之音。
“哦……陳縣長您好,沒有什麼,想向您彙報一下,最近我所做的工作?”
馬雲波沒敢直接發問,而是開口婉轉地說道。
“是嗎?其實我早就想打電話過來詢問,因為一些瑣事耽擱,所以一直拖至至今?
對了,順便問一下,我給你預訂的越野車,它開起來性能怎麼樣,還算舒服嗎?”
“還得向陳縣長彙報工作,各項工作已經收尾暫停,明年開春的工作安排,正在製定之中。
那輛車開起來非常舒服,謝謝陳縣長的幫忙預訂。
我…我…我……我聽到了一些閒話,交通局年底攔車重罰,鬨出了許多的交通運輸事故……連縣政府都被難民家屬們圍個水泄不通。
有人想拿此大做文章,趁機把你趕下台來?”
馬雲波考慮了半天,終於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怎麼,這就開始擔心我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問題?
執法人肯定下崗,製定人難辭其咎,他們既然敢假公濟私,自然會受到嚴肅的處理?
上級領導自然英明,不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部冠加到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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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下有那麼多的部門,各部門自會有自己的當家人……如果所有的問題都由我一人承擔,那還有誰會來當這個縣長?
貪婪是人的本性,作妖是某些欲望難填的人的天性。
他們要作怪那就讓他們作去,搞不好隻會是引火燒身?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有沒有想過,放假以後……你有沒有想好,怎麼去安排這幾天的假期?”
陳翠玉輕描淡寫的回答,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到最後非常關心,向他問出了春節假期前後的安排。
她雖然回答得如此的輕鬆,但他知道,此事絕不會那麼的簡單?
雙方肯定是都動了不少的腦筋,找了不少的人,到最後翠玉姐贏得了勝利,這才把事情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