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但季寒舟這次的行為會遭人嫉恨是一定的。
之後幾天陸續有人上書彈劾季寒舟,內容五花八門的,連季寒舟某天出門時騎了個馬都要被說鬨市縱馬傷人。
季寒舟自己倒是老神在在,任憑其他人怎麼說,一心都撲在了自己的正事上。
這“正事”,自然是籌備他和雲姝的婚禮。
按照規矩,死去的西南王妃算是季寒舟的長輩,若是不趁著今年熱孝裡把婚事辦了,那就得守孝三年了。
季寒舟可等不了那麼久。
這段時間雲姝都在家中無所事事,整日有父子倆陪著,也算清閒,朝堂上的事情季寒舟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因此雲姝一直都不知道實情。
直到有一日雲姝心血來潮,在季寒舟忙著幫鄴帝處理事情的時候,帶著孩子出門溜達了一趟,竟然才從坊間傳聞裡聽出點不同尋常。
雲姝也沒有心情再繼續逛了,帶著孩子趕緊往家裡趕。
季寒舟這日偏偏進宮還折騰的晚了些,月上中天才回來,一回來就看到雲姝提著一盞燈,在府門口等著。
如今已入深秋,晚上氣溫寒涼,雲姝穿著一件火紅的狐毛大氅,提燈守在那裡,遠遠望去,猶如一副溫馨的畫卷。
季寒舟自幼便缺乏父母的關愛,貴為西南王府的長子,卻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他偶爾也會覺得孤獨,這世間萬家燈火,好似沒有一盞,是為他而亮的。
隻是他通常都會把這種軟弱的念頭扼殺在心裡,對外還是那個冷硬的季寒舟。
而現在,夜裡歸家,看到妻子提燈等待,幼時的遺憾,都在這一刻被彌補。
“怎麼在這裡等著?冷不冷?”
季寒舟上前一步,握住雲姝的手,還好,溫熱。
雲姝仰頭看他:“你怎麼這麼晚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了?”
季寒舟稍微愣神,一旁的鳶兒小聲道:“夫人今天帶著小少爺出門去了,聽到一些消息”
季寒舟了然:“外麵都是胡說的,你彆擔心。”
雲姝怎麼可能不擔心?
拉著季寒舟的手,執著地要他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都瞞著我?要不是我今天出去聽了一耳朵,還不知道你最近被那麼多人彈劾。”
雲姝越說越覺得著急,傳出來的都這樣了,還有多少是沒傳出來,她也不知道的?
雲姝都快急瘋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一個人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季寒舟,你當初不是這樣答應我的!”
她抓著季寒舟的胳膊,手心用力:“你說往後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麵對,這就是你口中的承諾?什麼都瞞著我?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自己來操心這些事!”
雲姝生氣也是有道理的。
阮宗在京都還有一些暗線,走的時候都交給了雲姝,加上雲姝自己的人脈,從前雖然不浸淫官場,但京都有什麼要緊的消息,她都能知道一二。
後來季寒舟覺得她要照顧寶兒,還要操心這些事情,太累了,就主動提出以後他來處理。
雲姝如今也算沒什麼牽掛的事情了,和季寒舟也是恩恩愛愛,便索性放了手,讓下麵的人以後有什麼直接稟報季寒舟。
可沒想到,季寒舟竟然這麼嚴重的情況都瞞著她!
季寒舟看到雲姝這麼著急擔憂,也是心疼不已。
“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啊”
“可是你不說,我更擔心!我不管,今晚就算是不睡覺,你也得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如今在這朝堂上,你究竟樹了多少敵人,最近究竟多少人為難你具體的,我都要知道清楚!”
季寒舟哭笑不得:“不知道還以為我在外麵有了女人呢,被你這麼盤問”
“季寒舟!你還嘴貧!”
“好好好!”季寒舟把人一把摟在懷裡:“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挑燈夜談,一五一十,全都給你說清楚。”
事實倒也沒有雲姝胡思亂想的那麼嚴重,當然,也沒有季寒舟表現的那麼輕鬆。
事實上,隨著幾個皇子年紀漸漸長大,這幾年皇子之間的鬥爭已經越來越來激烈,而偏偏鄴帝正值壯年
與其說是皇子之間的爭鬥,倒不如說是新舊兩派勢力的鬥爭,隻不過鄴帝此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總讓人覺得他脾氣很好似的,不少官員都在皇子之間站了隊,隻有極少數的人,如同季寒舟這樣的,是堅定的誰也不沾的。
但這次季寒舟為了幫阮宗出口氣,得罪了兩派皇子的勢力,的確是有些腹背受敵,朝堂上惹了眾怒,其他人也都對他敬而遠之。
雲姝歎了口氣,有些抱歉道:“這件事本來不用鬨到這個地步的”
“你要是想幫著阮宗謝我,那還是算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雲姝,我效忠鄴帝,是想以後過安穩日子,皇子之間的鬥爭,一旦沾染上,以後脫身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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