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聖人!”
一名南驪將領悲憤至極,轉向齊景春,聲音帶著哭腔和質問。
“您為何見死不救?!您是聖人啊!主持天下公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家王爺受此奇恥大辱嗎?!”
齊景春內心苦笑不已。
他倒是想管,可剛才兩人氣機碰撞最激烈時。
他曾試圖以聖人之力乾預,平息乾戈,結果卻被那狂暴的武道氣機反震得氣血翻騰,聖心搖曳,差點受傷。
他拿什麼去管?
憑什麼去管?
他隻能維持聖人的威嚴與超然,淡然開口:
“兩人交手之前,已立下賭誓,天道規則已然認可。此刻,即便我是聖人,亦無權乾涉天道誓約之履行。攔住你們,非是阻撓,實是為了保全爾等性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依舊不甘的士兵,語氣加重:
“此刻的顧長歌,已非煉虛修士,而是武道十一境,武帝之尊!爾等可知,縱觀整個無邊大陸悠悠歲月,有明確記載的十一境武帝,僅出過三位?他一拳之下,莫說是你們,便是這座小鎮也要灰飛煙滅。爾等連入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十一境?!”
“武帝?!”
“又一尊武帝出世了?!”
“完了!這下南驪國完了!”
顧長歌踩著宋腸鏡的臉,聽著他那充滿屈辱與崩潰的三聲呐喊,臉上無悲無喜。
他並非嗜殺之人。
若非這宋王爺太過咄咄逼人,言語無狀,行事霸道,他也不會下此重手。
留他一命,不過是念在其喪侄之痛,心智失常,暫且饒過。
更重要的是,為了後麵的秘境機緣,留著他,比殺了他更有用。
他緩緩抬起了腳,任由宋腸鏡如同爛泥般癱在冰冷的泥濘雨水之中,不再多看一眼。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你冒犯本帝,罪責難逃。但本帝念你喪侄之痛,心智失常,姑且饒你一命,望你好自為之。”
然而。
這“饒恕”在已然心如死灰的宋腸鏡聽來,卻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千百倍!
他掙紮著用儘殘存的氣力,猛地抬起頭。
滿臉的血汙和泥水混合在一起,顯得猙獰而狼狽不堪。
“顧長歌……你今日不殺我…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以為武帝境…便當真無敵於世了嗎?!你錯了!大錯特錯!!”
宋腸鏡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瘋狂。
“這天地之大,奧秘之深,遠超你的想象!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哈哈哈……你會為你今日的狂妄和手下留情付出代價的!哈哈哈……”
他狀若瘋魔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
顧長歌聞言,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轉身,隻是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癱在泥濘中狂笑的宋腸鏡。
“我知道。”
“……”
宋腸鏡的狂笑聲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顧長歌那平靜的側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他知道?
他知道什麼?!
顧長歌繼續緩緩說道:
“所以,我等著你,或者你背後可能存在的力量,來找我報仇,來殺我。”
就在剛才,他強行吸納宋腸鏡的武道感悟,突破至十一境武帝的那一刻。
他的神念便與冥冥中的天地武道氣運產生了玄妙的聯係。
他清晰地感知到,此方天地的武道氣運長河,那最源頭、最核心的位置,早已被人占據了!
那個位置,如同一條帝路之上,早已有一尊大帝在位。
後來者除非將其擊敗、取代,或者另辟蹊徑,開創屬於自己的全新帝路,否則難以真正達到圓滿無暇的至高境界。
顧長歌憑借自身仙軀的強悍根基和超越常理的悟性,強行踏足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