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喀魯,在經曆了最初的激動和適應後,清了清嗓子,用它那依舊有些磕巴、卻努力顯得威嚴的聲音開口了:
“諸……諸位!此次吾能承繼先父大統,登上城主之位,左國師羽爾威……功不可沒!”
它特意頓了頓,目光“威嚴”地看向羽爾威。羽爾威微微頷首,露出一個“理應如此”的表情,等待著預料中的豐厚封賞。
“特此……特此冊封羽爾威,為吾土蟲城左國師!”喀魯大聲宣布。
“左國師?”羽爾威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細小的眼睛瞬間眯得更緊。左?在魔族的某些傳統或潛規則裡,“左”有時並非最尊。為何是“左”國師?那……“右”國師是誰?一股不祥的預感悄然升起。
沒等它細想,喀魯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驚雷炸響在剛剛平靜片刻的大殿:
“同時,冊封江辰為右國師!兼……兼領鎮城大將軍,統……統領西城守軍與東城守軍!”
“嘩!”
此言一出,整個黃銅大殿瞬間嘩然!如同冷水滴入滾油!
所有臣屬,無論是魔族還是人族,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一直低調站在喀魯王座另一側後方陰影中的江辰。
右國師!與羽爾威平起平坐,甚至隱隱以“右”為尊!
鎮城大將軍!統領西、東兩軍!這幾乎是掌握了土蟲城明麵上絕大部分的軍事力量!
一個人類!一個在魔族統治下、向來被視為牲畜、工具、螻蟻的人族,竟然被授予如此至高無上的權位,與魔族重臣並列,甚至手握重兵?!
這在土蟲城的曆史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簡直顛覆了所有魔族的認知和尊卑秩序!
“陛下!!!”
羽爾威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鎮定,它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怒和無法理解而變得尖銳刺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此事萬萬不可!老臣堅決反對!”它細小的鼠眼因憤怒而泛紅,死死盯著喀魯,又狠狠剜了江辰一眼,“江辰何德何能?不過是一屆卑賤人族,僥幸立下些許功勞,豈能與老臣並列國師?更遑論執掌軍權!此例一開,魔族威嚴何在?城主陛下您的威信何存?我土蟲城豈不是要淪為笑柄?!老臣絕不同意!”
它的話語激烈,姿態強硬,幾乎是指著江辰的鼻子在反對。在它看來,這一定是江辰這個狡猾的人族,趁著自己昨夜忙於清洗、一時不察,蠱惑了愚蠢的喀魯!這簡直是要騎到自己頭上!
然而,麵對羽爾威如此激烈的公開反對,王座上的喀魯,卻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嚇得縮頭縮腦,或者慌亂地改口。它那數百隻複眼中,反而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惱怒,以及一種……被“種魔經”長期影響、對江辰近乎本能依賴而產生的偏執。
“哼!”喀魯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吼,蟲軀在王座上動了動,發出甲殼摩擦的聲響,“左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它的聲音雖然依舊有些結巴,卻帶上了一種刻意強調的冷硬:
“吾乃城主!做事……難道還要先聽你的差遣不成?吾說江辰有功,他就有功!吾說他當得,他就當得!”
“你……!”羽爾威如遭重擊,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鼠眼,死死盯著喀魯。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昨天還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任由擺布的廢物傀儡,今天竟然敢在朝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麵,如此強硬地反駁自己,維護那個人族?!是誰給了它膽子?是那個江辰嗎?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一股冰涼的寒意,混合著被背叛和挑釁的暴怒,瞬間席卷了羽爾威全身。它意識到,事情似乎開始脫離自己預設的軌道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江辰,緩緩從陰影中走出半步。他臉上沒有任何得意或惶恐,隻有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他先是向王座上的喀魯微微躬身,然後才轉向怒不可遏的羽爾威,聲音不高,卻清晰得讓殿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話語如同淬毒的冰針:
“左國師大人,何故如此激動?陛下金口已開,旨意已下。您這般當殿激烈反對,言辭近乎脅迫……”
他頓了頓,目光平靜地直視著羽爾威那雙快要噴出火來的鼠眼,一字一句地問道:
“莫非……您是對陛下的決斷不滿?還是說……”
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冷冽無比的弧度:
“您想造反嗎?”
“造反”二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砸在羽爾威心頭,也震得殿中所有人心神劇顫!
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羽爾威身上,看他如何應對這誅心之問。
羽爾威渾身發抖,氣得幾乎要現出原形。它想要怒斥,想要辯解,想要立刻下令將江辰這個禍害拖出去碎屍萬段!但它殘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它。
它看到了江辰眼中那有恃無恐的冷靜,看到了喀魯臉上那不容置疑的“城主威嚴”,更看到了殿下那些臣屬們閃爍不定、開始重新權衡利弊的眼神。
它突然無比清醒地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喀魯,再廢物,也是薩日朗血脈,是“名正言順”登基的新城主。自己,再有權勢,也隻是“臣子”。自己或許有能量在暗中策劃讓誰上位,但絕沒有權力,至少在明麵上、在塵埃落定的此刻,公開廢掉一個已經坐上王座、並舉行了登基儀式的“合法”城主子嗣。那才是真正的“造反”,會瞬間失去所有道義和潛在支持者的借口,將一切矛盾公開化、白熱化。
此刻翻臉,勝負難料。至少,站在“城主”大義名分一邊的江辰和喀魯,在明麵上,已經占了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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