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倩倩這邊研究室開的如火如荼,熱鬨非凡。
而葛婧這邊的研究室,就恰恰相反了。
雖然,大家已經將有用的東西收集起來了,毀壞的東西,也全部處理掉。
但,研究室還得重新裝修一遍。
顧威那邊沒再找事,但醫院其他部門的人,都是看眼色行事。
知道他們醫療組,不受顧副總的待見。
所以,對重修研究室,也就不那麼上心。
醫療組的成員們,隻好自己動手。
葛婧拎著咖啡走進來的時候,差點被濃重的灰塵和油漆的味道嗆到。
她放下咖啡,看到研究室依舊破破爛爛的。
牆角堆著未拆封的儀器箱,線路像蛇一樣糾纏在地麵。
天花板角落,一塊脫落的牆皮搖搖欲墜。
慘白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映照著幾張沉默而疲憊的臉。
有的同事,低頭整理不知從哪裡淘換來的二手設備。
有的同事,在默默擦拭著布滿劃痕的工作台。
沒人抱怨。
但那股沉重的低氣壓,比任何言語都更讓人窒息。
所有人的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沮喪。
葛婧站在窗戶前,聽著對麵那熱鬨的聲音,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同事們無聲的承受,更是像一根根針,密密麻麻地紮在她的心上。
事情因自己而起。
平時跑跑腿,打打下手,根本彌補不了這麼大的傷害。
她要做點什麼。
葛婧想了想,最終決定回家一趟。
她要去問父親葛邦國,天逸集團往他銀行卡裡打的那幾筆錢,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來到臨市的家裡。
葛婧走到熟悉的深棕色防盜門前,習慣性地伸手去摸包裡的鑰匙。
指尖,卻觸到一片冰涼。
門虛掩著,沒有關上,留著一條幽暗的縫隙。
家裡有人?
葛婧抿抿唇,剛要推門而入,一個歇斯底裡的哭聲,猛地從門縫裡炸開。
“葛邦國!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我嗎?我嫁給你幾十年,操持這個家,你,你倒好!在外麵養那個狐狸精和私生子!你把我和婧婧放到哪裡去了!”
葛婧渾身一僵,血液仿佛被瞬間凍住。
那是母親的聲音。
怎麼會呢?
母親平日裡溫柔和氣,做事不急不緩,此刻卻扭曲痛苦地不像她。
還有父親。
父親不是和母親很恩愛嗎?
他們倆不是模範夫妻嗎?
父親外麵為什麼會有第三者,甚至還有了私生子!
葛婧自覺從小家庭幸福美滿,從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可是,母親哭訴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我命苦!要不是為了婧婧,為了我女兒能有個完整的家,我能忍你這十幾年?我早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葛婧耳邊嗡嗡作響。
她再也忍不住,推門闖了進去。
房間裡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了,陽光透不進來,有些暗。
葛婧的母親溫佩珍,背對著門,蜷縮在沙發一角,瘦削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