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衣領和袖口這些容易臟的地方,需要反複揉搓。
細膩的泡沫覆蓋了她的手背,冰冷的水刺痛了她的指節。
葛婧卻渾然未覺,隻祈禱著病房裡的母親,能早點醒來。
這時,一陣穿堂風毫無預兆地掠過,吹起了葛婧用來遮掩半張臉的羊絨圍巾。
圍巾輕飄飄地落地。
旁邊一位正在搓洗衣服的阿姨,下意識抬頭。
在看到葛婧那從額角蜿蜒至下頜的、凹凸不平的燒傷疤痕時,瞳孔驟然收縮。
她“啊”地一聲,喊了出來。
隨即,阿姨意識到失態,臉上閃過慌亂和尷尬:“抱,抱歉……”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沒洗完的衣服,幾乎是落荒而逃,連水龍頭都忘了關。
葛婧抿著唇。
難堪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她。
她默默關掉水龍頭,彎腰,撿起圍巾。
指尖微微顫抖,她卻沒有立刻圍上。
隻是將臉埋得更低,繼續用力搓洗盆中的衣服。
仿佛要將那份屈辱和傷,心也一並搓洗乾淨。
直到將最後一件衣服擰乾,平整地放入盆中,葛婧才深吸一口氣。
她重新用圍巾和口罩將自己包裹嚴實,端起盆,走向母親的病房。
然而,還沒到病房門口,葛婧就停了下來。
好像有什麼人在前麵徘徊。
她定睛一看,灰敗的眼睛越發地暗淡。
是她的父親,葛邦國。
除去那天在酒店樓下看到的一幕,葛婧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今天近距離接觸,才發現自己曾經敬仰的父親,竟然落魄至此。
皺皺巴巴的西裝,像鹹菜乾一樣掛在身上。
袖口磨得發亮,褲腿上沾著不知名的汙漬。
頭發灰白交雜,油膩地貼在頭皮上,胡子拉碴,眼袋深重。
那雙曾經精明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血絲和一種惶惶然的狼狽。
看到葛婧,葛邦國渾濁的眼睛驟然一亮,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急忙迎了上來。
他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婧婧……”
葛婧卻像沒有看見他一樣。
目光直視前方,端著盆,徑直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空氣裡,隻留下她身上淡淡的皂粉味。
葛邦國搓著手,厚著臉皮跟了進去,嘴裡絮絮叨叨:“我……,我聽人說你媽病了,很擔心,過來看看。她……現在還昏迷著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葛婧將盆輕輕放在床腳,背對著他,聲音冷得像冰:“我媽自從發現你出軌那天起,身體就沒好過,你不知道麼?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看她?”
葛邦國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但更多的是急切。
他苦著臉,聲音帶著點哀求:“我知道,以前是爸做錯了……,可現在,那個申雪薇,還有那個小畜生葛光耀,他們把公司掏空了,還把我趕出來了……婧婧,爸現在真的是無路可去了,你和你媽媽,你們能不能……”
葛婧猛地轉過身,聲音尖銳而刺耳:“無路可去,就想到我們了?那你可想錯了。申雪薇和葛光耀不要你!我和我媽,也不要你!”
“你……”
葛邦國臉色變了幾變,梗著脖子,搬出了最後的說辭,“我是你爸!法律上你對我有贍養義務!你必須得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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