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囑需靜養,你偏要逞強又喝酒。”戰軒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責備,指尖卻已熟練地解開他中衣的係帶。
葉禮垂眸避開他的目光,耳尖泛起淡淡的緋紅:“陛下親自動手,折煞臣了。”
他聲音微啞,連日來的賭氣與傷病讓他氣力虧空,此刻在戰軒麵前卸下所有防備,竟生出幾分無措的窘迫。
戰軒未作聲,隻是小心翼翼地將他打橫抱起。
葉禮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攥住他的衣襟,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龍涎香,混雜著淡淡的墨香,竟是令人心安的氣息。
浴室內早已備好溫熱的湯泉,水麵漂浮著幾片新鮮的艾草葉,氤氳的水汽模糊了戰軒英挺的眉眼,也驅散了些許屋內的沉寂。
戰軒將葉禮輕輕放入水中,水溫恰到好處,暖意瞬間包裹住冰涼的身軀,
葉禮舒服地喟歎一聲,緊繃的肩背漸漸放鬆。
戰軒蹲在池邊,拿起一旁的浴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他濕透的發梢。“你倒是好福氣,竟是每次都讓朕親手伺候你。”
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與往日在朝堂上的威嚴判若兩人。
葉禮抬眸望他,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那裡麵盛滿了關切與疼惜,讓他心頭一暖。
他小聲說道:“臣何德何能,若是陛下不願,也可以不必管臣!”他頓了頓,又道,“臣是不會認錯的,因為臣沒錯!”
戰軒眼眸微暗,他的手指劃過他光潔的肩頭,帶著微涼的觸感:“那是朕的錯?朕故意跟你置氣的?”
他的目光灼灼,緊緊鎖住葉禮的眼睛,似要將他的心思看穿。
葉禮的心猛地一跳,避開他的目光,望向池麵蕩漾的漣漪:“臣與陛下自幼一同長大,殿下待臣恩重如山,臣亦是願意誓死追隨殿下,哪怕你有錯,臣也絕不會計較的。”
他語氣堅定,字字句句都飽含著赤誠。
戰軒聞言,眸色愈發柔和。
他拿起一旁的皂角,細細揉,搓出泡沫,然後輕輕塗抹在葉禮的背上。
他的手指劃過他背上青紫的疤痕,明色複雜凝重,
他心疼開口:“傻東西,你這滿身的傷都是為了朕受的,朕這輩子,如何能負你?彆說是給龐嬙一個孩子,就是你要朕的命,朕都給你!”
接著又湊在他耳邊呢喃:“朕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葉禮能平安順遂!”
葉禮的身體微微一僵,滾燙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滴進湯泉裡,悄無聲息。
戰軒察覺到他的異樣,停下手中的動作,俯身靠近他,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怎麼了?”
葉禮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淚水,“隻是覺得,能得陛下如此相待,臣此生無憾。”
戰軒輕歎一聲,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水花輕輕晃動,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