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時整武偵總局七樓情報總組辦公室的百葉窗半開著，初夏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淺灰色的辦公桌上投下長短不一的光斑。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油墨味，混著終端散熱風扇的輕微嗡鳴，取代了上午訓練場的金屬冷意。長條桌案上攤著上午“斯爾特星山路搶劫案”的全套檔案，藍色的歸檔夾按“證物照片”“目擊者筆錄”“嫌犯供詞”分類碼放，邊角被手指蹭得微微發毛。
三水洋子坐在桌案主位，指尖捏著一支銀色鋼筆，正逐行核對《案件情況彙總報告》上的信息。她的目光停在“嫌犯智神星越山離職原因”那欄，筆尖在“三次開鎖技術失誤”旁輕輕劃了道橫線，抬頭看向對麵的高雲苗子：“這裡要補充智芯鎖會社的客戶投訴記錄編號，後續歸檔時要和會社檔案聯動，避免遺漏關聯信息。”
高雲苗子正將現場拍攝的匕首照片掃描進終端，聞言點頭，鼠標在屏幕上點出“附件上傳”界麵：“已經聯係會社的行政部了，他們說半小時內會把投訴記錄的電子版發過來。對了那枚帶‘k’字的尼龍紐扣，物證科剛發了材質檢測報告，說是和智神星越山離職時交還的工裝紐扣成分完全一致，我已經附在證物說明裡了。”
小林鳳雪坐在靠窗的工位，麵前的雙屏終端左側顯示著“案件數據錄入係統”，右側是上午的武器訓練參數表。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的“嫌犯活動軌跡圖”正逐點標注出智神星越山從家到案發現場、再返回小區的路線：“上午的訓練報告也快整理完了，高雲姐50米狙擊的彈著點偏差平均值降到0.18，比上周進步了0.05，等下一起歸檔到“季度訓練成果”裡。”
牧風翔子則站在文件櫃前，正將上午的帆布裝備袋裡的槍械逐一歸位。a4淩鋒狙擊步槍的槍托靠在櫃壁上，她用麂皮布輕輕擦拭著槍管外的防滑紋，動作比上午訓練時慢了幾分：“武器保養記錄要和訓練報告綁定，上次toysjp573導軌上的劃痕，已經讓裝備科安排下周補漆了，彆忘了備注。”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砰”地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撞碎了室內的安靜。一個穿藏青色警服的女人快步走進來，警帽的帽簷壓得略低，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的額頭上。她的左手攥著一份卷邊的文件，右手扶著門框，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警服的袖口還沾著幾點灰褐色的水泥灰。
“抱歉打擾！請問是武偵總局情報總組的牧風科長和三水總組長嗎？”女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喘息卻依舊清亮，她抬起頭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眼角的細紋裡還嵌著細小的灰塵，“我是山雪町警所一科的星奈海田，有緊急案件需要協助！”
牧風翔子立刻放下麂皮布，快步走過去：“星奈警部先彆急坐下說，小林倒杯溫水。”
小林鳳雪起身接了杯溫水遞過去，星奈海田接過杯子，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喝了兩口，才勉強穩住呼吸，將手裡的文件攤在桌案上。文件首頁印著“山雪町警所一科緊急案件通報”，下方的“事件地點”欄寫著“山雪町二番目奇華西拉巷海希安法街貝卡泰斯路”，“涉事場所”則標注著“qatfp醫藥藥店”。
“今天下午1時45分左右，qatfp醫藥藥店被搶了。”星奈海田的指尖按在文件上的“損失金額”處，聲音發緊，“藥店當時剛整理完上午的營業款，總共七十萬日元，全被歹徒搶走了。歹徒是一個身高大概180的男性，穿黑色連帽衫、深色工裝褲，戴黑色口罩和黑色鴨舌帽，手裡拿著一根半米長的鐵棍——他沒傷人，但用鐵棍砸壞了藥店的收銀台，威脅店員不許報警。”
她頓了頓，手指往下滑到“逃跑路線”那欄：“店員說歹徒搶完錢後，沿著貝卡泰斯路往南跑了，我們的巡邏車趕到時，在路口的監控裡看到他鑽進了貝卡泰斯路儘頭的廢棄水泥廠。那座水泥廠三年前就停產了，裡麵全是生鏽的設備和廢棄的水泥罐，結構特彆複雜，我們派了兩個小組進去搜查，到現在還沒找到人，擔心歹徒有同夥，或者藏了其他凶器。”
三水洋子拿起文件，快速翻到後麵的監控截圖。截圖是從路口的交通攝像頭拍的，畫麵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到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身影，正彎腰鑽進水泥廠那扇破損的大鐵門——鐵門上方的“山雪町水泥廠”字樣已經鏽得隻剩半截，旁邊的牆壁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
“水泥廠的具體結構有圖紙嗎？”牧風翔子湊過來看截圖，手指點在畫麵裡的鐵門位置，“裡麵的通道丶設備布局，這些對搜查很重要。”
“有是有但圖紙是三年前的，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坍塌的地方。”星奈海田從隨身的警包裡掏出一張折疊的藍圖，展開後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線條，“標注紅色的是主要生產線，藍色是原料倉庫，黃色是員工通道，但現在很多通道可能被廢棄的水泥袋堵死了。我們的人進去後，隻能靠對講機聯係，信號還特彆差，怕萬一遇到危險沒法及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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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鳳雪突然開口，手指在終端上敲了幾下，調出一張山雪町的區域地圖：“武偵總局山雪町的無人機監控係統，上個月剛完成升級，配屬了四架dr720型偵查無人機，覆蓋範圍包括貝卡泰斯路周邊。我現在可以調用離水泥廠最近的無人機，實時傳輸畫麵，這樣就能先確定歹徒的位置，再製定抓捕計劃，比盲目搜查安全得多。”
牧風翔子立刻點頭：“就這麼辦，小林你負責操控無人機，重點排查水泥廠的原料倉庫和生產線區域——歹徒大概率會躲在視野隱蔽、又能觀察外界的地方。高雲你和星奈警部一起，帶兩隊警員在水泥廠正門和側門布控，防止歹徒突然衝出來逃跑。三水你跟我繞到水泥廠的後門，那裡有一條排水溝，可能是歹徒的備用逃跑路線，我們去堵截。”
“收到。”三人同時應聲，動作迅速地收拾裝備。高雲苗子抓起椅背上的黑色戰術背心套在警服外，小林鳳雪則將終端裝進防震的黑色背包裡，三水洋子把水泥廠藍圖折好放進衣兜，牧風翔子則從文件櫃下層拿出四副通訊耳機，分發給眾人。
下午2時25分，四輛警車和一輛武偵車組成的車隊駛出武偵總局，朝著山雪町方向疾馳。車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原本熱鬨的新風町街道漸漸變成了山雪町的住宅區，低矮的兩層小樓取代了高樓，路邊的櫻花樹葉子已經長得茂密，在地麵投下濃密的樹蔭。
dr720型無人機的操控界麵。無人機的實時畫麵正從高空往下俯拍，廢棄水泥廠的全貌清晰地呈現在屏幕上：整個廠區占地約兩千平方米，中間是一座高聳的水泥儲罐，鏽跡斑斑的傳送帶像一條巨大的鐵蛇，從儲罐延伸到西側的生產車間；東側是原料倉庫，屋頂有幾處塌陷，露出黑洞洞的缺口；正門在南側，也就是歹徒進入的方向，後門在北側，緊挨著一條狹窄的排水溝，溝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無人機已經飛到水泥廠上空了，高度150米，開啟了高清攝像和熱成像模式。”小林鳳雪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畫麵切換到熱成像視角，“裡麵有一個明顯的熱源，在原料倉庫的東北角，距離正門大概80米，周圍沒有其他熱源，應該隻有一個歹徒。”
她將畫麵放大，能看到熱源的輪廓是站立狀態，手裡似乎握著一個長條狀物體——正是星奈警部提到的鐵棍。“歹徒正靠在一堆水泥袋後麵，時不時往門口看，應該在觀察外麵的動靜。原料倉庫的東北角有一個通風口，要是他想逃跑，可能會從通風口爬到屋頂。”
牧風翔子通過通訊耳機將情況同步給高雲苗子和星奈海田：“高雲丶星奈警部，你們帶警員在正門待命，不要貿然進去，等無人機確認歹徒沒有移動後，我們從後門包抄。小林，密切關注熱源動向，一旦有變化立刻通知我們。”
下午2時40分車隊抵達水泥廠附近，高雲苗子和星奈海田帶著六名警員，悄悄繞到南側正門，警員們手持防暴盾，呈扇形散開，將正門完全封鎖。牧風翔子和三水洋子則帶著四名警員，繞到北側後門——後門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麵掛著一把早已失效的鐵鎖，輕輕一推就“吱呀”作響地開了條縫。
“小林，報告歹徒位置。”牧風翔子貼著門縫往裡看，裡麵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看到堆放在兩側的水泥袋，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灰塵味。
“熱源還在原料倉庫東北角沒有移動，手裡的鐵棍還在。”在水泥廠北麵樓房頂屋的小林鳳雪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我把無人機的夜視畫麵同步到你們的終端上，注意避開中間的傳送帶，那裡的鋼架已經生鏽，可能會發出聲音。”
牧風翔子掏出終端，屏幕上的畫麵清晰地顯示出倉庫內的路線。她和三水洋子帶著警員，踮著腳踩在水泥地上，儘量避開散落的碎石塊。倉庫裡靜得可怕，隻有眾人的呼吸聲和遠處傳送帶輕微的“咯吱”聲，水泥袋上積的灰塵被氣流吹動，簌簌落在肩膀上。
距離東北角還有20米時，牧風翔子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她通過耳機對高雲苗子說：“高雲，你們現在可以故意製造點動靜，吸引歹徒的注意力，我們從後麵突襲。”
幾秒鐘後，南側正門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是警員故意推倒了門口的廢棄鐵桶。倉庫裡的熱源瞬間動了起來，朝著正門方向轉過身，手裡的鐵棍微微抬起，明顯警惕起來。
就是現在！牧風翔子眼神一凜，朝著三水洋子比了個“包抄”的手勢，兩人分彆從左右兩側繞向歹徒。三水洋子腳下一滑，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碎石，“咚”的一聲輕響在倉庫裡格外明顯。
“誰在那兒？！”歹徒的聲音帶著驚慌，猛地轉過身，手裡的鐵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揮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牧風翔子從左側疾衝而出，右腳狠狠踹在歹徒的膝蓋後側。歹徒膝蓋一軟，踉蹌著往前撲去，手裡的鐵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三水洋子立刻上前，左手按住歹徒的後頸，將他的臉按在水泥袋上，右手反扣住他的手腕，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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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武偵總局！”牧風翔子撿起地上的鐵棍，對著歹徒的後背沉聲喝道。
緊隨其後的警員立刻上前，掏出手銬將歹徒的雙手反銬住，順勢將他按在地上。歹徒掙紮著想要抬頭，黑色口罩滑落下來，露出一張滿是胡茬的臉，額頭上還沾著水泥灰——他的身高確實約180，和監控裡的特征完全吻合。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沒傷人！”歹徒嘶吼著，身體還在不停扭動，但被警員按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高雲苗子和星奈海田聽到動靜，也帶著警員從正門趕來。星奈海田蹲下身，看著歹徒的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是藥店店員提供的歹徒模擬畫像，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樣。“你叫佐久奈越口，今年35歲上個月被卷入一場由tyxphjg特星拉傑組織的“仙人跳”騙局，對吧？”她頓了頓，指尖在終端上調出一份記錄，“我們查了你的銀行流水，你上個月分三次給陌生賬戶轉了近五十萬日元，後來還借了二十萬高利貸，現在利滾利已經欠了快四十萬——你根本還不上，才想到搶藥店的營業款。”
佐久奈越口的身體猛地一僵，掙紮的力度瞬間變小，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你們……你們怎麼知道這些？”
““仙人跳”的tyxpjg特星拉傑組織上周已經被我們山雪町警所一科三係田山奈法警部盯上了，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收網，沒想到你會走極端。”星奈海田指了指他身後的黑色背包，“裡麵的七十萬日元，你是想先還高利貸，再躲起來吧？但你彆忘了，藥店的收銀小票還在包裡，監控也拍到了你進店搶劫的全過程，證據已經確鑿了。”
佐久奈越口側過頭，看著警員從背包裡翻出的一遝遝日元和那張收銀小票，眼眶突然紅了。他的肩膀垮了下來，聲音裡滿是絕望：“是……是我乾的。那夥人把我騙到酒店，拍了照片就威脅我給錢，不然就發給我家人和公司。我一開始給了十萬，他們還不滿足，一次次逼我轉錢，我把積蓄全掏空了，隻能借高利貸……昨天高利貸的人說再不還錢就卸我一條胳膊，我實在沒辦法，才……才想到搶藥店……”
星奈海田站起身，對著牧風翔子露出感激的笑容：“牧風科長，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是沒有無人機幫忙確定位置，我們不知道要搜到什麼時候，還可能讓他跑了——而且也沒法這麼快核實清楚他的動機。”
牧風翔子搖搖頭，將鐵棍遞給旁邊的警員：“都是為了山雪町的安全不用客氣，佐久奈越口就交給你們帶回警所審訊，後續關於”仙人跳”團夥tyxphjg特星拉傑組織的線索，要是需要我們協助調查，也可以隨時聯係。”
下午3時15分，佐久奈越口被警員押上警車，送往山雪町警所一科。星奈海田將裝有七十萬日元的黑色背包交給趕來的藥店店長，店長握著星奈海田的手連連道謝，眼眶都紅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這七十萬是店裡半個月的營業額，要是找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板交代……”
看著警車的警燈漸漸消失在貝卡泰斯路的儘頭，四人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武偵車。高雲苗子彎腰拍了拍褲腳沾著的水泥灰，指了指不遠處藥店門口的居民：“你看店主正給街坊們說情況呢，總算沒讓大家擔驚受怕。佐久奈越口是被“仙人跳”逼急了，但再難也不能碰法律的紅線，不然既救不了自己，還得毀了彆人的生計。”
三水洋子掏出終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將“仙人跳”團夥tyxphjg特星拉傑組織的賬戶信息和佐久奈越口的口供備注在案宗附件裡：“我把這些線索同步給星奈警部，他們後續查“仙人跳”也能省點功夫。其實我們守著的不隻是“安穩”，更是不讓普通人被絕境逼成犯錯的人——這才是最該守住的東西。”
牧風翔子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回頭看向另外三人，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先上車回總局吧，檔案還沒整理完。等忙完這些，晚上去新風町四番目奇蘭西爾巷海貝爾特街拉奇貝西洛路那家“tifkvp老湯拉麵”，我記得你們說過他們家的叉燒麵不錯，今天剛好嘗嘗。”
小林鳳雪抱著裝有無人機數據的背包，快步跟上，笑著補充：“還要加個溏心蛋！今天無人機操控沒出岔子，也算小功一件，得好好犒勞自己。”
武偵車的引擎啟動，緩緩彙入山雪町的車流。車窗外一陣風卷著幾片櫻花瓣落在擋風玻璃上，又被氣流吹走——街道上的行人依舊步履從容，商鋪的招牌亮著暖光，這份平淡的煙火氣，正是他們一次次奔赴現場丶細致排查的最終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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