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隻有李廠長和他老伴在,忙碌習慣了,這一下子停產,心裡麵慌慌的。
很多乾事業的人都有這樣心態,忙起來,覺得充實。
可一旦閒著,就覺得特彆難受。
辦公室電話響了,李廠長拿起電話接聽,
“什麼?老廖來了,趕緊帶過來,不,我親自去迎接。”
他們這批人,打小就在一起大生產,挑河工,知根知底。
那個時代的人都有一種奉獻精神,都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
老廖昨天還躲著自己,今天主動來廠裡,應該是好事情。
他趕緊走出辦公室,迎接領導們到來。
廠門口,此時來了很多人,當地有關部門的頭兒到了,郭小丫帶著自己的幾個同事到了,丁浩正在一個個做登記。
前者他是沒辦法的,隻能放行。
後者,是記者,加上郭小丫的麵子,也得放行。
一大夥人呼啦啦地跑去廠辦。
前者,在本地都是風雲人物,走在鎮上都是抬頭挺胸目空一切的,此次全部低著頭哈著腰,麵帶諂媚的笑,對著辦公室內的人打招呼。
後者迅速占領有利地形,架起來類似長槍短炮的拍攝器材,郭小丫拿著話筒,做好采訪準備。
熱鬨非凡中,老領導說了一句話,“我們早上去了工人家去做了調查,為了保證普通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儘快恢複生產。”
就此定調。
李廠長趕緊讓人通知複工複產,特彆是食堂人員,必須馬上迅速趕到廠裡,中午各路人員要在廠裡體驗工人的生活。
……
棗花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捶鐵門的巨響驚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低頭看看白光光的自己。
唉,大白天的,又被狗日的大壯纏著纏著纏著,纏累了,也睡著了。
一看家裡掛鐘,十點半了都。
棗花急忙套起睡衣,走出堂屋,問道,
‘誰啊?’’
“棗花姐,我是杏花啊,大白天插門乾嘛?”
原來是隔壁鄰居,也是工友,一個廠裡上班的。
打開門,杏花打眼這麼一瞅,呦吼,棗花姐這是剛起床啊。
又往後屋看了看,心知肚明,這兩口子,白天還挺有情調。
杏花眉眼帶笑,說道,
“棗花姐,剛才廠裡來電話了,讓我們下午去上班,聽說食堂工人上午就去了。”
“我打你手機,顯示關機了。”
“真的啊,太好了,這不上班在家歇的腰疼,我那中興手機動不動就沒電了,下個月發工資得換一個牌子的。”
“要不來家坐會?”
棗花用手理一理散亂的頭發,客氣著。
在農村,鄰居之間關係,要麼是天天吵,要麼是好的一塌糊塗。
她們之間屬於後者,一起在村裡長大,一起出去打過工,年齡差不多大,孩子差不多大,去年又做了工友和同事。
說得上話的,來往也比較多。
昨天棗花家包餃子會端給杏花家兩碗,今兒早上杏花家烙韭菜盒子,也會送幾個過來。
“算了,就不進去了,我尋思著不能等到下午去,你想啊,廠裡為什麼讓食堂職工先去呢?”
“肯定中午有活動,我們早點去幫忙幫忙,還能吃頓午飯。”
“你家大壯在睡覺,我家大春在廠裡值班,在家也意思。”
“你趕緊換換工作服,我也回家拾掇下,我們這就過去!”
杏花精明得很,說完就調轉屁股回自家了。
棗花關上門,門栓帶上。
她得衝個澡。
死大壯不愧是打籃球的,在她身上起勁地扣了幾次籃,得洗洗才舒服。
……
老領導體驗了食堂之後,出發連港去了,走之前交代蔣一民,安排個時間見見石海洋。
郭小丫主動請纓,等寫完今天的報道後去往楠水找石老板。
下午,機器一響,黃金萬兩。
李廠長背著手在廠裡各個車間逡巡,腰挺得筆直。
這才是幸福的感覺。
廖書記回到單位後,立即著手增添一個部門,又可以增加幾名事業編人員了,名額均勻分配給同事。
這部門叫“趣味文化交流保護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