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和風巨艦靜靜地停泊在雲夢澤專屬的平台上,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這座宏偉的飛行寶具,艦體上複雜的符文在晨曦中若隱若現,流轉著淡淡的靈光。
伯言推開閉關室的門,清晨的陽光透過艦艙的琉璃窗,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經過四日的潛心調息,他體內的傷勢已經好轉大半,紊亂的靈力逐漸歸於平靜,經脈中原本灼痛的感覺已經消退,隻餘下些許滯澀,再有三日便可完全恢複。
就在他還在擔心小喬假扮自己這些天會鬨出什麼亂子時,卻見夢璿早已守在門外,一襲淡紫色長裙襯得她身形愈發纖細,纖纖玉指不安地絞著衣角,神色焦慮,那雙秋水般的眼眸中滿是擔憂。
“伯言!”
“怎麼了?”伯言見她麵色不對,立即問道,聲音還帶著閉關後的沙啞,但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夢璿急忙上前,壓低聲音,語氣急促:“這四日你閉關期間,小喬假扮成你在街上巡視時,被一群連殺六十幾個人的賊人當眾喊作主公。現在"三皇子"已經被軟禁在皇子府了,李忠賢親自帶兵看守,說是要等陛下回朝後再行發落。"
伯言聞言愣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什麼?當街搶劫連殺六十幾個人的賊人喊主公?這些字我都認識,怎麼連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
就在這時,裴城和墨寒星匆匆趕來。裴城身著青色官袍,額間還帶著薄汗,官帽都有些歪斜,顯然是一路疾行而來。墨寒星則是一身戎裝,腰佩長刀,神色警惕,手始終按在刀柄上,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裴城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這才低聲道:“殿下,請先回閉關室說話。現在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外麵的三皇子是右妃娘娘假扮的,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走漏風聲。”
四人退回閉關室內,厚重的木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界的聲響。
伯言立即追問事情經過,語氣中帶著難得的急切。裴城擦了擦額角的汗,詳細敘述起來,聲音壓得極低:“那日是殿下閉關的第二日,右妃娘娘假扮成您,由我陪同從皇宮返回皇子府。行至主街時,前方突然傳來騷動,六十多個手持各色兵器的青年衝了過來。這些人個個身手矯健,為首的幾人更是築基期的修為,步伐沉穩,眼神凶狠。他們一見到右妃娘娘假扮的您,就齊刷刷跪地高呼‘主公萬歲’,還將搶來的金銀財物儘數獻上,那場麵,簡直像是排演過一般。”
墨寒星接話道,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更蹊蹺的是,這些人剛喊完,李忠賢就帶著內宮禁軍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那些賊人見狀,立即與禁軍打作一團,一邊打還一邊高喊‘願助三皇子登基’、‘這些錢財都是為殿下籌備軍費’之類的瘋話。街上的百姓都嚇壞了,紛紛躲進店鋪裡偷看,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裴城補充道,語氣愈發沉重,眉頭緊鎖:“右妃娘娘本想出手擒拿幾個活口,可那些賊人不是被禁軍當場格殺,就是服毒自儘。他們服用的毒藥發作極快,入口即化,轉眼間六十多人無一活口。右妃娘娘百口莫辯,李忠賢當場就以‘涉嫌謀逆’的罪名將她軟禁。現在皇子府外圍滿了禁軍,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守衛之嚴密,堪比天牢。”
伯言聽完,沉默良久,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掛的黑龍玄玉,最終長歎一聲,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真是冤枉你的人,比你還清楚你有多冤枉。”
他站起身,在閉關室內踱步,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原本溫潤的氣質中透出一絲鋒芒,“既然有人設局,那我們就要破局。裴城,你立即去查訪當日在場的目擊者,看看有沒有我們遺漏的細節。那些商鋪的掌櫃、路過的行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同時仔細調查那些賊人的來曆,他們總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必然在龍都某個地方落腳過,住過客棧,吃過飯,買過東西,這些都要查清楚。”
“寒星,”伯言轉向另一位得力乾將,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去找找在黑道的關係,重金懸賞線索。既然對方動用如此手段,必然會在江湖上留下痕跡。特彆是那些賊人使用過的兵器、穿過的衣物,他們既然是有些修為的,裴城就回憶動手的,哪怕是幾個招數也好,都要仔細追查來源。記住,要隱秘行事,不要讓人察覺是我們在查。”
二人領命而去後,伯言對夢璿囑咐道,語氣溫柔卻堅定:“你留守在此,若有變故立即用玉簡傳訊。現在龍都形勢複雜,我們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小喬已經掉到陷阱裡麵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你就在這裡等我,一定等我。”
夢璿輕輕點頭,眼中滿是信任:“你放心,我會呆在這裡等你回來。”
說罷,伯言運轉靈力,雙手結印,體內靈力流轉,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分身悄無聲息地離開和風巨艦,借著晨霧的掩護,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龍都的街巷之間,直奔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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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府坐落在龍都東城,朱紅大門上的銅環在晨曦中閃著微光,門前兩尊石獅威嚴矗立。伯言的分身輕車熟路地避開守衛,身形如煙,直接來到喬玄子的書房。這位太醫院使早已在書房等候多時,見伯言的分身到來,他立即屏退左右,關上房門,神色凝重,皺紋深刻的臉上寫滿了憂慮:“你可算來了。明日老夫就要與其他幾位重臣會審你自己了,李忠賢這次是鐵了心要置你於死地。”
伯言苦笑道,笑容中帶著幾分自嘲:“額,嶽父大人,我也是剛出關就得知此事,立即趕來。不知您可有什麼線索?小喬現在情況如何?”
喬玄子從袖中取出一份驗屍報告,紙張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她自然是沒事,就是被軟禁在府中,行動受限,但性命無憂。昨日我設法查看了那些賊人的屍體。他們體內都被種下了定時發作的劇毒,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服下後十二個時辰內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這種毒藥在龍都隻有三個人能配製:一是老夫,二是因拿活人試藥被逐出太醫院的前太醫張仲景,三是許楊。但許楊遠在大西國,又交情深厚,我不相信他會害你,可以排除。”
“那就是張仲景...”伯言沉吟道,腦海中閃過此人的資料,眉頭微蹙。“此人現在何處?”
“他因為用活人試藥,三年前就被逐出太醫院了,自從被逐出太醫院後就行蹤不定,據說投靠了某個權貴。”
喬玄子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如同耳語,“有傳言說,他與李忠賢過從甚密。上月還有人看見他出入李忠賢在城西的彆院,那地方守衛森嚴,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伯言的分身回到和風巨艦時,已是正午時分。墨寒星也已經帶著黑道上買來的消息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眼神明亮。
“殿下,江湖上的消息,這種定時毒藥確實是張仲景的獨門秘方,據說他最近大量采購了製作這種毒藥所需的藥材。”墨寒星遞上一張清單,紙張有些皺褶,顯然經過多次傳遞,“這是藥材鋪的采購記錄,我花重金才弄到手。另外,那些賊人使用的兵器,經過辨認,是出自城西一家不起眼的鐵匠鋪,那家鋪子平時主要打造農具,很少接兵器生意。”
伯言接過清單仔細查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光芒冰冷如刀:“既然如此,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他轉向裴城,“你立即去查張仲景的下落,,務必找到他。記住,要暗中查訪,不要打草驚蛇。重點查訪李忠賢在城西的彆院,但要小心,那裡必有重兵把守。”
又對墨寒星說:“你繼續在黑道上散布消息,就說三皇子願意重金購買張仲景手中的所有毒藥配方,而張仲景也已經和三皇子在接觸了。記住,要做得自然,像是無意中泄露的消息。”
夢璿擔憂地問道,眉頭微蹙:“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萬一被李忠賢察覺...”
伯言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我就是要打草驚蛇。既然他們設下這個局,必然還有後手。我們主動出擊,才能逼他們露出破綻。李忠賢這個人做事向來謹慎,若不是有十足把握,絕不會貿然出手;每次都這個老太監耍花招跑掉。這次,我要讓他自食其果。”
當夜,伯言獨自站在和風巨艦的甲板上,望著龍都的萬家燈火。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被動應對危機的人,但這一次,他決定主動設局。小喬因他而被軟禁,這個仇,他一定要報。夜風吹動他的衣袂,獵獵作響,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愈發堅定。
“李忠賢...”伯言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抬頭望向皇子府的方向,那裡燈火通明,禁軍巡邏的身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小喬就在那裡,因他而陷入險境。這個認知讓伯言的心如同被針刺般疼痛,但也更加堅定了他破局的決心。
回到閉關室,伯言開始仔細規劃下一步的行動。他需要找到張仲景,需要證據,需要在明日會審之前找到突破口。時間緊迫,但他相信,隻要謀劃得當,必能破解這個精心設計的局。
夜深了,龍都的燈火漸漸稀疏,但伯言的心卻如同這夜色中的明燈,愈發璀璨。這一局,他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讓那些暗中設計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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