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努力讓自己顯得惶恐又帶著一絲貪婪僥幸,就像一個被巨大利益衝昏頭腦、又害怕死亡的投機者。
“回……回稟前輩!晚輩……晚輩其實不是五派弟子,隻是個四處遊曆、專精尋覓古跡秘境的寶具散修!”
他語速略快,帶著緊張,“半年前,晚輩在哲江大陸南部的‘流雲坊市’,接了一單私活。一位不肯透露姓名、但修為深不可測的雇主,給了晚輩一萬下品靈石作定金,和一份殘缺的古圖,讓晚輩尋找圖上標注的一處名叫‘蕨溪’的上古遺跡!說是裡麵藏有關係到某種上古傳承的關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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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從隱蔽的貼身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鼓鼓囊囊的袋子,和一枚看起來古舊殘破、靈光暗淡的玉簡。當然,玉簡是他自己早就偽造的;袋子打開,裡麵果然是整整齊齊的一萬下品靈石,靈氣盎然。
“晚輩多方打探,最終鎖定‘蕨溪’遺跡可能就在大目山脈深處。但此地被五大派把持,難以深入。恰好聽聞五派試煉,技工門門檻較低,晚輩便設法混了進去,想借此機會接近大目山脈,尋找‘蕨溪’確切位置。晚輩在技工門這半年,借口修煉,多次深入山脈探查,終於……終於有所發現!”
他語氣適時地變得激動。
“那遺跡外圍就有極厲害的守護禁製,絕非普通修士能設!晚輩雖無法進入,但可以確定,裡麵絕對有好東西!價值遠超這一萬靈石!”
他這番說辭,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真的去過蕨溪,知道其危險和不凡。假的是他的身份和目的。一萬靈石的“定金”和殘圖,是增加可信度的道具。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受雇於神秘高手、貪圖寶藏的尋寶散修,比說自己是五派弟子更容易讓強盜灣接受,也解釋了他為何“天賦不錯”、見識不俗,這世間散修中亦有能人,又為何對蕨溪如此上心。
楚雲畔靜靜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一塊血色玉佩,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蕨溪?”楚雲畔眼中精光一閃,這個詞顯然觸動了他。但他臉色絲毫不變,反而露出一絲譏誚,“尋寶散修?探險客?就憑你這築基初期的修為?還能從五派試煉中混進來?編故事也編得像樣些。”
“前輩明鑒!”伯言連忙道,額角適時滲出冷汗。
“晚輩修為雖淺,但祖傳一門隱匿偽裝和探查靈機的小術,加之常年混跡三教九流,對各派規矩、秘境漏洞略知一二。此次也是花了極大代價;至於修為,尋幽探秘未必全靠蠻力,眼力、見識和保命本事更重要。”
他這套說辭半真半假,結合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陣法能力和生存能力,倒也有幾分可信度。
這時,雷烈也走過來,他臉上帶著諂媚與殘忍混合的笑容,先是恭敬地對楚雲畔行禮:“仙人神威!小輩幸不辱命!”
然後立刻指著伯言,尖聲道:“仙人,千萬彆信這小子胡扯!他叫伯言,是技工門新收的弟子,根本不是什麼探險客!他天賦古怪,實力遠超同階,定是五派秘密培養的核心!留著他必是禍害!不如立刻殺了,以絕後患!”
他又貪婪地看向被押在一旁的君則,舔了舔嘴唇:“還有那個女的,是技工門的天才女弟子,水木雙靈根,元陰未失,是上好的爐鼎材料!請仙人將她賞給小的,小的定……”
“閉嘴。”楚雲畔冷冷地瞥了雷烈一眼,那目光中的寒意讓雷烈瞬間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伯言仿佛下定了決心,看了一眼君則,臉上露出掙紮與懇求之色,對楚雲畔道:“前輩,晚輩自知身份低微,情報也未必能入老大法眼。但……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用神識傳音但控製在能讓楚雲畔和雷烈“輕易”截獲的強度道:“那女子……與晚輩早有私情,此次冒險混入秘境,也有部分是為了她。晚輩願將所知關於‘蕨溪’的一切和盤托出,並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隻求……隻求前輩能將她賜還晚輩。晚輩定當感恩戴德,全力助老大取得秘藏!”
這時,被押在一旁的雷烈再也按捺不住,噗通跪下:“仙人在上!此人絕對留不得!他巧舌如簧,最善欺騙!那君則明明是處子之身,何來私定終身?他在撒謊!快殺了他!這女人……這女人屬下願獻給三當家,隻求殺了此獠!”他看向君則的目光,充滿了赤裸的欲望和得不到就要毀滅的瘋狂。
楚雲畔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都想要這個女人?都想對方死?”他慢條斯理地說,“好啊。本座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指向伯言和雷烈:“你們兩個,打一場。贏的,可以活,也可以帶走這個女人。輸的,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
“至於你說的那些秘藏……”楚雲畔看著伯言,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算計,“等你活下來,再慢慢說給本座聽。若是價值足夠,本座不介意養一條會找骨頭的……好狗。”
絕境之中,再起波瀾。伯言看向雙眼赤紅、殺氣騰騰的雷烈,知道這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他緩緩握緊了拳頭,被封禁的靈力在五靈聖心訣的悄然運轉下,開始衝擊那並不算完美的封印。
一線生機,就在眼前,卻要以最血腥的方式攫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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