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虛浮紊亂,靈力波動微弱……確隻有築基期,且不過三四階的樣子!但這神識……雖然狀態不佳,可那層次和特質,絕非築基修士能有!古怪,太古怪了!”
趙千壑心中疑竇叢生,殺意漸起。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朱雲凡,此刻絕對是最虛弱的時候!而且他壞了鬼巢山和楚雲畔師兄的大計,更是留他不得!若他真是龍血盟的重要人物,身上必有重寶,殺了他,或許是天大機緣!
伯言眼睜睜看著趙千壑走近,對方眼中那掩飾得並不完美的審視與逐漸升騰的冰冷,讓他心中寒意彌漫。他想開口,想示警,想調動儲蟻盒中的螞蟻,但靈根的劇痛讓他連集中意念都困難,嘴唇微微顫動,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身體更是僵硬麻痹,動彈不得。
趙千壑走到距伯言僅三步之遙時,臉上的恭敬偽裝驟然剝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得意、殘忍與貪婪的獰笑。
“主持大局?一個來曆不明、氣息古怪的小輩,也配?”
趙千壑聲音陡然轉冷,毫無征兆地,他周身爆發出強烈的金丹靈壓,雙手猛地向兩側一推!
“罡風裂地!”
狂暴的灰黃色罡風以他為中心猛然炸開,範圍極大,瞬間將圍在伯言身邊的五位本就重傷虛弱的掌門,以及靠得最近的幾名弟子狠狠掀飛出去!眾人猝不及防,悶哼聲中摔倒在地,傷勢更重,一時竟難以爬起。
“趙千壑!你做什麼?!”吳陣咳血怒吼,目眥欲裂。
趙千壑根本不予理會,他的目標隻有伯言!在發出範圍攻擊掀翻旁人的同時,他右手已然握住了一柄寒光四溢、劍身刻滿詭異符文的細長法劍,身隨劍走,化作一道陰毒的灰影,劍尖直刺伯言心口!這一劍狠辣迅疾,凝聚了他金丹二階的全力,誓要將伯言當場格殺!
“前輩小心!”
君則一直攙扶著伯言,站在他身側稍前的位置。趙千壑暴起發難時,她因為角度和距離,受到的罡風衝擊稍輕,但也身形踉蹌。眼見那致命一劍刺來,她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無比清晰——不能讓他死!
沒有猶豫,沒有權衡,在電光火石之間,君則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伯言向後一推,自己則張開雙臂,完全擋在了伯言身前!
“噗嗤——!”
利器入肉的悶響,如此清晰,又如此刺耳。
趙千壑那柄陰狠的法劍,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君則的腹部,劍尖從她後背透出少許,帶出一蓬淒豔的血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伯言被君則推得向後倒去,摔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君則纖細的身影在他麵前猛地一顫,那張蒼白卻瞬間因劇痛而扭曲的秀美臉龐,那雙依然望著他、帶著決絕與不舍的眸子,還有那迅速在她腹部灰衣上暈染開來的刺目鮮紅……
“君則……”伯言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氣音。
趙千壑顯然也沒料到君則會突然擋劍,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戾氣更盛。“礙事的賤人!”他怒罵一聲,毫不猶豫地抬腳,狠狠踹在君則的胸口。
“砰!”
君則如同斷線風箏般被踹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重重摔落在伯言身邊不遠的地上,身體抽搐著,氣息以驚人的速度萎靡下去,腹部傷口血流如注,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混賬!!!”王撼、吳陣等人目眥欲裂,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趙千壑帶來的弟子迅速上前壓製住。
趙千壑不再看奄奄一息的君則,他的目光重新鎖定摔倒在地、因劇痛和憤怒而渾身顫抖的伯言。他一步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伯言,臉上滿是譏誚與殘忍。
“嘖嘖,真是感人啊。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身皮囊倒是挺能唬人,神識也的確有點門道,可惜……修為低得可憐啊。”
趙千壑用腳踢了踢伯言身上華貴的衣袍,眼中貪婪之色更濃。
“這衣服是個寶貝吧?還有,你是怎麼殺了楚雲畔師兄的?乖乖說出來,本長老或許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伯言倒在地上,龍血盟寬大的服飾下擺鋪散開來,遮住了他部分手臂和手掌。靈根的劇痛與目睹君則重傷瀕死的憤怒交織,衝擊著他的神智。在意識的陣陣恍惚與劇烈刺痛中,眼前君則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似乎與某個遙遠而模糊的畫麵重疊……一個同樣看不清麵容、氣息卻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女子,仿佛在無儘的光芒與血色中對他低語,聲音溫柔而決絕:“……要好好活下去,連同我的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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