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是一封折疊整齊的信箋,以及一支溫潤光潔的白玉簪子,正是楊婉兒頭上的那一支。
紙上字跡清秀,卻有些淩亂,可見楊婉兒書寫時的心情激蕩:
陸公子,謝謝你三番五次救我於危難,婉兒銘感五內。然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我已與他人定下血契婚約,爺爺臨終前再三囑咐,此約關乎家族存續,不可背棄。
今日洞中之事,是婉兒情難自禁,一時糊塗,唐突了公子,也輕賤了自己。公子……就忘了吧。全當是一場幻夢。
兩年後,若婚約能如期解除,婉兒願與公子再續前緣。期間願我們彼此不再相見,免增煩擾。
簪留作念,勿尋。
婉兒泣筆
信紙的右下角,有幾點細微的暈染,似是淚痕。
陸雲捏著信紙,眉頭微皺:
“這個蠢女人,倒還有一些底線,可惜用不了幾天就又見麵了,你能逃到哪裡去?……”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複雜難言的疼惜。
陸雲現在隻能祈禱著,楊婉兒在回去時,千萬不要再遇到什麼危險。
他僅僅用了一炷香的修複時間,五行靈力就以天陣堂為中心,掃過了整個臨江城。
城牆上、街道下、關鍵建築周圍,那些原本黯淡的陣紋依次亮起。
五色流光在城池上空隱隱交織,形成一個籠罩全城的巨大透明光罩。
“成功了!”錢良鬆看著大陣,驚喜的叫道。
樂信也讚歎不已:“好一個五行輪轉大陣!有此陣守護,魔軍即使來了,也休想輕易破城!”
陸雲也鬆了口氣,建議道:
“大陣雖啟,但我們可以多布置一些外圍防護,可以給魔軍造成更大的傷亡。”
“正合我意!”錢廣坤當即表態:“我錢家大軍中,精通陣法的不在少數,可協助賢侄布陣。”
樂信也讚同的道:“我樂家軍士任憑調遣,黃家倉庫的材料也管夠!”
接下來的半天,陸雲幾乎腳不沾地。他帶著兩家的陣法師和精銳,出沒於臨江城四周。
依托地形,很快就布下一座座或隱匿、或險惡的陣法。
在東麵的峽穀入口,布下的是“金風肅殺陣”,可以引動庚金之氣,形成無數無形風刃。
在西側河流淺灘,設下的是“水霧迷蹤陣”,濃霧彌漫,能乾擾神識,令敵軍迷失方向,但裡麵同樣布滿殺機。
南邊的開闊地帶,暗中埋設了“地火湧動陣”,一旦觸發,烈焰從地底噴發,可火燒千裡。
北麵山林,借助林木布置了“藤木絞纏陣”,活化草木,纏繞困敵,再行擊殺。
……
這些陣法規模不大,卻環環相扣,與城內的五行大陣隱隱呼應,形成了一道延伸出去的緩衝防線。
天色漸晚,夕陽給臨江城鍍上了一層血色。
城外,樂家與錢家的大軍還在忙碌著加緊布防。
“報——!”
一名負責警戒的士兵,疾速掠回。
“北方一百二十裡外,發現魔軍蹤跡!規模……不下三萬!正在快速逼近!”
城樓上的氣氛驟然緊繃。
樂信握緊拳頭,難以置信的問道:“多少?三萬?!”
錢廣坤眼神銳利,胡須都在顫抖:
“出手就是三萬大軍……這十萬大山哪來的這麼強者?你不會看錯了吧?”
“按計劃行事吧!”
隨著樂信的一聲令下,所有人撤回城。開始假裝進行在城內廝殺,擺出一副黃家人還在抵抗的假象。
果然不多時,一支三萬人的“魔軍”,就出現在了城外。
城樓之上,樂信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他銀丹境的神識,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這支魔軍的可怕。
那翻騰的魔氣中,汞丹境的氣息竟不下千道!鉛丹境的魔兵魔將更是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