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移至陰涼通風處,使其寧神靜氣,可不藥而愈。”
聽聞此人竟是因過度緊張而暈厥,眾考生心中非但沒有嘲笑,反而有種兔死狐悲般的共鳴感。
上萬名學子聚集於此,還置身於皇權的直接注視之下,這本就會產生巨大壓力。
而在此之前,這些學子雖然都有些落魄,遠不及世家弟子,但仍保持著讀書人的驕傲,認為自己隻是懷才不遇。
帖經之後的墨義考題,則是完全擊碎了他們的幻想。
張謙也隻是微微一歎,隨即便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重新拉回考卷。
外界的乾擾,不能動搖他分毫。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六道墨義題上:【若你所治之縣,四季分明,卻因連年耕種致地力貧瘠,當勸農改種什麼作物以養地力?】
看罷題目,張謙先是微微一怔,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此題......與聖人之言、經義闡發有何關係?
莫非是印錯了卷子?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他立刻否決。
他聽聞此次考卷乃陛下親自擬定,又經多位重臣大儒反複核驗,豈會出此紕漏?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當今陛下正是要通過這等前所未見的題目,向天下傳達其重視農桑、講求實務的為政理念!
想通此節,張謙非但沒有困惑,反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眼中微微閃著光。
與其他大多出身尚可的學子不同,他們至少不必親自下田。
而張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子,是連‘寒門’都遠遠夠不上的田舍郎。
在家中,他日日夜夜與父親在田間勞作,對土地、對農事,有著刻入骨子裡的熟悉。
這道題,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製一般。
他毫不猶豫,立刻揮筆在草稿紙上寫下自己的見解,筆鋒因激動而略顯急促:
【縣境四季分明,乃天賜農耕之利。
然連歲墾殖,耗地力而不予滋養,猶竭澤而漁。
夫土地貧瘠,蓋因穀粟連作,汲取肥力過甚所致。
當此之時,不宜再強求主糧豐產,應急勸農人,暫緩黍麥之植,廣種豆菽之類。
豆科之屬,其根有瘤,能固蓄肥力於土壤之中,不與人爭肥,反能養地。
待一季豆熟,其根莖葉蔓翻壓入土,更是上佳綠肥。
如此休養一載或半載,地力自可漸複,屆時再種主糧,必能獲倍蓰之收。】
張謙寫下的不是什麼高深的經義,而是實實在在的農家經驗,是田間地頭代代相傳的智慧。
寫完此題,張謙隻覺胸中暢快,信心倍增。
他旋即帶著這份鬥誌,目光掃向下一題。
然而,即便他做足了心理準備,當看清題目時還是愣了一下。
張謙瞬間知曉了,為何先前那位學子會承受不住壓力而暈厥。
隻見卷上赫然寫著:【你所轄防區,糧倉與武庫同時遭敵偷襲起火,兵力有限,你會選擇先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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