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們去詢問路邊商販,剛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對方見他們衣著光鮮,慌忙說道,“家裡什麼都沒有了,放過我們吧!”
隨即"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師兄們吃了個閉門羹,一連問了幾家,都是同樣的情形,隻得轉身返回。
回到柳樹下,就見顧念一臉憤憤地走來。
“怎麼了?”祝儀問道。
“還不是那些凡夫俗子,紈絝之輩!”
顧念說,“我在路邊攔了輛馬車,裡麵坐的紈絝一見我就想將我拉上車。我一氣之下教訓了他們一番,又不得不謹遵仙規,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師兄歎氣道,“沒事,我們不熟悉這城池的習俗,要多觀察,低調些。”
他猶豫片刻,又說,“不如往臉上抹些灰?我們看起來與這城中百姓還是有些區彆的。”
弟子們正猶豫間,忽然有人問,“玉箋呢?”
師兄抬頭環顧一圈,心裡咯噔一聲。
師尊囑咐過要看好她,怎麼現在人不見了?
匆匆轉身要尋人,剛掐了訣,就見唐玉箋一臉凝重地走來,對他們說,“師兄師姐,我知道這城裡發生什麼事了。”
師兄將她拉到一旁,“你剛剛去哪兒了?”
唐玉箋神色幽怨,“說來話長。”
虞丁湊過來,“那就長話短說。”
“還是不說了。”她神情萎靡,又強撐起精神,“縣誌上記載得沒錯,這座靠水吃水的城池以漁船發家。城中大商戶壟斷了所有鋪子,附近的莊子也都是他們的。”
“隻是最近這邊所有的河水和近海上不知出了什麼東西,但凡漁船出去,都會有大浪將其掀翻。"
頓了頓,她又說,“有些小戶人家不信邪,駕著小漁船出海,可全被浪打了回來。即便沒沉船,活著回來的人一到家就生病,病著病著人就沒了。”
那些孩子的爹媽大多數都是這樣沒的。
不出船,就沒飯吃,會餓死。
出船,打不到東西,遇到大浪和怪病,也是死。
師兄沉吟道,“若是這樣,那我們入城時看見的那些富貴船舫是怎麼回事?那些船不就在河麵上嗎?”
唐玉箋點頭,表情有些古怪,“聽說那些人會往水裡上供。若是給夠了祭品,船就能在水上不遭風浪。”
“還有這種事?”
“嗯,且祭品也要活的,剛開始是牛羊……”
唐玉箋慢慢皺眉,“但這兩個月,聽說牛羊雞鴨沒用了,城裡的富紳大戶,就換了活人進去。”
一些生了病的,或是年紀大的家仆都被大戶們扔了進去。
可海裡的怪物胃口越來越大,現在病弱年邁的家丁也不足以庇佑船隻了。
那些紈絝們就盯上了年輕漂亮的姑娘。
“豈有此理,這等異象,定是有妖孽作祟!”祝儀憤憤然脫口而出。
就見對麵的顧念對著他擠眉弄眼,拚命暗示著什麼。
祝儀反應了兩秒,立刻改口道,“定是有邪魔作祟!”
唐玉箋一直憋著一口氣,假笑開口道,“行了師兄,無論是妖還是仙,都有好有壞,我沒那麼敏感,你們天族也有很多又蠢又壞的仙啊。”
“……”
錦袋裡裝了許多瓊枝。
午後,幾個弟子分頭,按著祈願的信箋將那些瓊枝送入各個人家。
夜幕降臨時,唐玉箋已經租好了船。
虞丁忍不住問道,“你哪來這麼多人間的銀錢?”
唐玉箋想起曾經雲楨清塞給自己的銀票,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是彆人給的,那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現在用不上,我們用了剛好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