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不聿神色自然,微微歪頭笑著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
唐玉箋壓下心頭的那點異樣,剛要再細想,忽然又感覺到腳下一陣震蕩。
她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隨即猝不及防整個人踉蹌著向前跌去。
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扶住。
太一不聿蹙眉,聲音帶著些擔憂,“你怎麼了?”
“我沒事,”唐玉箋借著他的力道站穩,搖了搖頭,“就是剛剛震動的太突然了……”
“震動?”太一不聿重複了一遍,表情隱約透出一絲古怪。
此刻,無支祁與正在涅盤的鳳凰都被玉珩所設的結界困在一方小天地之內,冥河水的確在金罩內翻湧起浪,卻始終沒有離開結界。
此刻並不能波及到這座樓閣。
天地靈氣都在金罩周圍扭曲彙集,源源不斷注入其中。
而結界之內,鳳凰的身影已然化作灼烈刺目的鳳凰石,衝天火光在空中不斷衝撞,像一隻快要衝出牢籠的火鳳。
這景象,的確像是要神誕。
太一不聿仰頭望天,眯起了眼。
天雷……消失了。
他能感知得到,在洛書河圖的籠罩之外,那股威懾壓迫也已散去。
可若是此間誕神,便意味著這片天地會漸漸衍生出新的六界,脫離原有天道掌控。
按常理,天道絕不可能輕易放過,應該會想儘彆的辦法阻攔才對。
怎麼會這麼輕易平息天雷?
唐玉箋並沒有察覺到太一不聿麵上的異樣,她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都在長離身上。
然而就在這時,心口處突如其來的疼痛,像有尖錐狠狠鑿進胸腔,讓她半邊身體都麻了起來。
唐玉箋的臉色驟然蒼白下去,渾身一顫,一隻手按住心口。
眼前陣陣發黑。
疲憊與痛苦如潮水般漫入四肢百骸。
“玉箋?”太一不聿護住她,抬手將她帶入懷裡。
另一隻手探上她的眉心。
“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唐玉箋耳中嗡鳴不止,他的聲音變得模糊遙遠。
周圍的一切都混沌起來,像隔著一層晃蕩的水膜。
五感變得不再真切。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算陌生。
唐玉箋無意識攥緊心口處的衣料,牙齒將唇舌咬得血肉模糊。
她上一世猝死前,也經曆過這樣的感受。
像有人將靈與肉一點一點撕開,生生將命從她身上剜走。
所有的力氣瞬間抽離,唐玉箋閉上眼,身體軟軟地向下倒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瞬,她看到太一不聿錯愕又驚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