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凶獸多生存於地下洞穴之中,在黑暗捕食者中屬於上層位置,鮮有天敵。”
路昏式仔細的介紹,“誕生之後,赤霄蝠的一生幾乎是在殺戮和休眠中交替,屬於大凶之物。”
“此獸既有大凶之兆,怎麼反成了取福儀式的一環?”
陳寒詫異的看著依舊有許多赤霄蝠被放血,似乎要將那方黑色硯台灌滿才會罷休。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福禍一體。”
路昏式道:“在洪家看來,此獸越凶,其積蓄的福祉越旺。”
“加之其通體鮮紅,符合喜慶的顏色,在寓意上也顯得與福氣相近,這才被洪家看中,成為取福儀式的重要部分。”
他指著硯台裡的血,“蝠血為精華,也被當作蘊藏福祉所在,故而聚血於池,獲其福氣。”
陳寒微微頷首,向其道謝,目前他與路昏式並未有衝突,自然不必弄得劍拔弩張。
雖然對方與洪家有舊,且看樣子參與過多次壽宴了,但也不代表一定會是敵人。
硯台血池已滿,頓時將陳寒目光吸引過去,他好奇看著洪家會如何取福?
隻見洪武笛飛出,雙拳血焰燃起,濃鬱的火係法則之力隨之散發。
赤焰蒸硯底,紅光沸血池。
刹那間,血色蒸汽浮現,似妖似聖。
想象中的腥臭味並未出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麝香,讓人不由放鬆心神。
隨著這股血色蒸汽籠罩宴席之地,也讓此地看起來有如血光降臨,恐有大災。
而之前隱隱約約籠罩眾人心頭的陰雲,也於此刻緩緩消散,那股醞釀多次的暴風雨,貌似是無法在今天釋放了。
血汽繚繞,霧凝滴液。
“福雨已成,請諸君共沐此霖。”
洪秀全微笑著,他張開雙臂,“取福!”
“取福!”
“取福!”
“……”
台下賓客接連出聲呼應,看那張開雙臂共淋血霖的場景,顯然都不是第一次。
陳寒體表浮現星力,並未淋雨,畢竟這不是真正的取福,不過是寓意罷了。
他對於淋屍血沒興趣。
正當眾人展露歡顏時,隻見一隊城衛闖入。
那密集的踏步聲不斷撥動他們心弦,後方還有洪家守門人的呼喊,似乎是這隊人並未收到正式通報便進來了。
待那群城衛已至高台底,後方追逐的護衛才逐漸停止,等待高台上那群真正大人物的決策。
‘福雨’還在下,血光仍未散,但洪秀全的笑容再度……慢慢的消失了。
今天的八千大壽,是他至今為止,過得最糟心的一天。
因為全部族人都參與宴席,外麵隻是合同工,反而很難、也不敢攔這群城衛。
或者說,在此地稱霸多年的洪家,也未曾想過有人真敢在壽宴上鬨事。
多年來都不曾人敢鬨事,所以設防方麵,更多的是形式而已。
“此地彙聚東南三區一眾霸主,按理來說,沒人敢不長眼,但誰曾想,今年的海城來了位不一樣的年輕人。”
路昏式內心暗歎,取福儀式中負責打擊罪犯的城衛出現,這怎麼看都像是不祥之兆啊……
看著那隊城衛先是向陳寒行禮,然後是王釗,最後在王釗指揮下帶走已被封嘴的洪啟盛,眾人對於這位巡察使愈發敬畏。
他們見過很多巡察使,但如此有膽魄的,卻隻見過陳寒一個。
洪啟盛會被抓到城衛署,他們一開始便從陳寒口中得知,但隻以為對方會是在宴席結束後,再順路將其帶回去。
但那時陳寒已對王釗示意,讓其派人來,當時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陳寒身上,誰也沒注意到這位署長已然下令。
儼然是絲毫不打算讓洪家開開心心的辦壽宴。
洪家很喜歡喜慶的紅色,取福凶獸也是紅色,宴席內張燈結彩的事物俱是紅色……
洪家想依靠紅色氣運庇護自己,但洪非紅,自與紅色福祉無緣,套皮亦無用。
這群城衛是王釗的親信,故而敢當眾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