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蛋原本是從後門偷偷繞過來,想要趁著眾人不注意,偷聽一耳朵就趕緊往回走的。
沒曾想,竟會這麼倒黴被李壯抓個正著。
他一臉訕訕的走出來,黑著臉道:“都說了多少次了,彆在外頭這麼叫我。”
劉狗蛋說著,看向言長坤清了清嗓子道:“言掌櫃,我是詩涵郡主的義子,劉耀祖。”
李壯滿臉不解問:“你上次不是說,你叫劉光宗?”
眾人聽著他的名字,險些沒笑出聲來。
光宗耀祖,彆看他人長得不咋的,誌向倒是挺遠大。
就是這名字,言長坤不用問,也知道絕對不會是莊詩涵起的。
他都聽阿姐說了,莊詩涵對她的這個所謂義子很不好,剛進京時更是險些沒一腳把人給活活踢死。
要不是汐兒心地善良,前往驛站替其醫治,這個叫什麼廣宗還是耀祖的小子,早就到地底下同他的祖宗團聚了。
劉狗蛋眼底多了惱意,低喝道:“你怎麼那麼多話,我說什麼你聽什麼就行了。”
李壯心不甘情不願的“哦”了一聲,抱著自己的包袱站在一旁,一雙眼睛滿是仇恨地瞪著子恒。
言長坤越看越覺得實在不順眼,就聽有人罵道:“狼崽子還敢瞪著一雙驢眼,給他眼珠子扣了,看他到底知不知道害怕!”
李壯怒聲反駁:“給你的驢眼扣了。”
他還想再說什麼,劉狗蛋狠狠扯了他一把,低聲警告道:“管住自己的嘴,要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誰也幫不了你。”
子恒眼皮微抬,打量的視線落在劉狗蛋的臉上。
雖然他跟李壯都是從邊城來的,可那張精瘦的臉上卻寫滿了算計,脊背更是挺得筆直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張緊繃的弓。
看得出來,他已經在極力的讓自己適應詩涵郡主義子這個身份。
連一言一行,都在刻意模仿他曾見過的“權貴”。
隻可惜,以他的身份能見到的權貴,一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而他見的最多的,便是國公府裡的老管家,莊福。
他雖上了年紀,卻因著行伍出身的緣故,無論何時腰杆總是挺得直直的,周身氣勢讓人不敢輕視。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劉狗蛋就算再怎麼刻意模仿,也學不來他神態的十中之一。
那滑稽模樣,也就隻能唬住沒什麼見識的李壯。
子恒甚至沒開口,一個眼神便讓劉狗蛋漏了怯。
他輕咳一聲,底氣不足的問:“李壯究竟乾了什麼,讓你們大晚上的把他往外攆?”
言長坤聽得眉頭緊擰,“你這孩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怎麼能叫攆?”
一旁看熱鬨的人道:“就是,這孩子說話怎麼那麼難聽,誰見過攆人還上趕著往人懷裡塞銀子的。”
緊接著,那些讚美的話像是不要錢般,恨不得拿籮筐往外裝。
聽著那些誇獎,言長坤隻覺得鼻子癢得厲害。
沒彆的,實在是覺得臉上臊得慌。
畢竟,他壓根就沒想過,真把這五百兩銀票送給李壯。
是,他們言家是大安首富,用百姓調侃的話可以說是富得流油。
但他們家的銀錢那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而是言家兩代人的辛勞和智慧換的,憑什麼就這麼白白便宜了外人?
彆說是五百兩,就算是五兩銀子那也不能給,拿到街上不知道能換多少白饃饃。
不說拿去給叫花子,就算是扔給街邊的狗,人家還得衝著他搖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