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之之的辦公室出來,辰溪倒是沒有帶上馬庫斯一起。
一方麵咱們小馬確實需要多在霍夫曼手下學習曆練一番,另一方麵,辰溪是真怕管不住自己的小手,給我們可愛小鳥的臉捏壞了。
不過現在不管是去維也納還是阿派朗島,都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才出發的任務。
正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拜訪一下之前瓦爾登湖認識的老朋友,她們應該會很樂意見到自己的吧。
然而路過中庭的時候,辰溪卻停了下來。
如果不是自己這個變量,現在這裡應該已經是一片原始森林了。
虛撫了一下想象中該在這裡的粗壯樹乾,辰溪對錯失遊戲中重要場景感到十分惋惜,甚至已經開始打算要不自己稍微“辛苦”一點,來複刻一下這個遊戲中雖然存在時間短暫,但卻十分重要的根據地。
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看見了不遠處正坐著一個人,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嘴角是一抹帶著十足爽意的笑容。
朝她走近,迎風而來的就是她身上淡淡的機庫的機油味,以及……酒的味道。
半瓶伏特加在她手裡晃動著,護目鏡推到金色高馬尾上,露肚臍的衣擺確實沾著點機庫的機油。然而這些出現在她的身上,不顯狼狽,反倒像是綴的隨意些了的勳章。
“維爾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了。”
紅弩箭衝辰溪抬了抬下巴,酒瓶在指尖轉了個利落的圈。
“彆杵在那像個凍僵的冷杉一樣,過來坐。”
待坐下,也不等辰溪的詢問,紅弩箭就摟住了他的肩膀。長腿隨意晃蕩著,擰開瓶蓋就灌了一大口,喉結滾動間發出滿足的輕歎。
酒液順著嘴角淌下來幾滴,散發出烈酒該有的味道。然而紅弩箭卻沒擦,隻是抬手抹了一把,用帶著酒氣的指尖夾起酒瓶的瓶口,遞到辰溪麵前:
“嘗嘗?這可是我托人從莫斯科捎來的,比學校裡那些甜膩的果子酒帶勁兒多了。”
辰溪低頭看了看那似乎還印著紅弩箭唇印的酒瓶,終究還是沒有接下來的勇氣。輕輕向她的那個位置推開,婉拒道:
“謝謝,不過我一會兒還要去見朋友,我想她應該不會想我一身酒氣的去見她的。”
“吼~”
紅弩箭玩味一笑,又喝了一口酒,酒瓶往地上一墩。
“‘她’?這是要去見你的小女朋友?而且看你的語氣,也不像是去見維爾汀的樣子。”
“看來基金會裡麵流傳的,關於新的司辰是個花花公子的傳聞,果然是真的啊。”
“唔……”
辰溪不動聲色地把紅弩箭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捋了下來,悄悄挪動著屁股遠離。
“那個,我朋友還等著我的,就先失陪了。”
丟下一句話,也不管紅弩箭有沒有聽到,辰溪頭也不回的快速跑開。
雖然遊戲裡確實挺喜歡那個豪爽又瀟灑無拘的莉莉婭,但是……如果湊上來的是眼前的這麼個酒鬼。那麼哪怕她是一個富有且慷慨的女孩子,辰溪也會本能的想要拒絕。
然而,就在辰溪的身影消失在中庭的一瞬,原本滿臉醉意的紅弩箭一改常態,手指晃著飛行器的鑰匙,嘴角輕輕揚起,自信又帶著狡黠的俏皮。
“辰溪……哈!”
又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似乎是個比維爾汀有趣的人。”
……
沒了基金會軟禁眾人的情節,大家都能在自己的喜歡的地方工作。
聖洛夫基金會的溫室總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槲寄生正蹲在花架旁,指尖輕觸一株新生的蕨類葉片——那是她昨夜用神秘術催生的,葉片邊緣還帶著未褪的嫩紅。
她垂著睫,長發滑落肩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植物的淺眠,全然沒察覺有人站在溫室門口。
“這裡的蕨類,長得似乎比瓦爾登湖畔要更加茂盛一些。”
熟悉的聲音像一片落葉輕輕擦過心尖,槲寄生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緩緩抬頭,望見辰溪站在隱隱透進溫室的陽光裡,穿著基金會的製式襯衫,袖口挽到小臂,手裡還提著一個藤編小籃,裡麵裝著幾束帶著露水的四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