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香爐裡的青煙嫋嫋升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彭淵耐心等待著。
禦書房內的檀香氣息愈發沉靜,皇帝指尖輕輕叩擊著禦案,目光在彭淵與公孫璟之間流轉。半晌,他忽然朗聲一笑,打破了凝滯的氛圍:“朕就知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和,定是揣著心思來的。”
彭淵心頭一鬆,麵上卻依舊恭謹:“陛下明鑒,臣與公孫先生所思,皆是為了江山穩固。陸家盤踞朝堂多年,黨羽遍布,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懾,恐再生禍端。國師之位,既可以正視聽,亦能借其名收攏天下民心,斷了陸家殘餘勢力的念想。”
皇帝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宮外連綿的宮牆,語氣漸漸鄭重:“陸家倒台,朝堂本就暗流湧動,若驟然立國師,難免有人非議你二人結黨。但……”他話鋒一轉,回身看向二人,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朕信你二人的忠心,也知眼下時局特殊。此事,朕準了!”
“陛下聖明!”彭淵與公孫璟齊聲躬身,聲音中難掩激動。
皇帝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又道:“國師之名,暫以‘護國法師’稱之,由彭淵暫領,待狩獵大典之後,再行正式冊封。至於靖安侯府餘孽,朕已密令衛崢暗中徹查,你二人可配合他行事,務必將陸家連根拔起,不留後患。”
“臣遵旨!”
走出禦書房,彭淵立刻握緊了公孫璟的手,眼中滿是興奮:“阿璟,陛下準了!咱們這就回去調兵,今日便讓靖安侯府天翻地覆!”
公孫璟回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走。這一次,定要讓陸家付出代價。”
兩人快步出宮,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一場席卷朝堂的風暴,即將拉開帷幕。
回到帝師府,公孫璟即刻傳信給衛崢,約定三更時分,三路合圍靖安侯府。彭淵則親自點齊心腹精銳,一一叮囑行動細節,眼神冷冽如霜:“記住,但凡反抗者,格殺勿論!陸家賬上的所有文書、暗線名冊,務必全數帶回,一處都不能遺漏!”
夜幕漸沉,月色被烏雲遮蔽,整座京城陷入一片寂靜。唯有靖安侯府外,影影綽綽的身影悄然聚攏,兵刃的寒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公孫璟立於街角的茶樓上,俯瞰著侯府方向,手中握著一枚冷玉棋子,指尖微微發力。彭淵身披玄色勁裝,已帶人潛伏在侯府後門,隻待三更梆子響,便要破門而入。
三更的梆子聲刺破夜色,彭淵一聲令下,精銳將士如猛虎下山,撞開侯府大門,喊殺聲驟然響起。靖安侯府的護衛猝不及防,瞬間陷入混亂,刀劍碰撞之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公孫璟隨即率人從正門攻入,他手持長劍,身姿挺拔,目光掃過驚慌失措的陸家子弟,冷聲喝道:“陸家勾結外敵,意圖謀逆,陛下有旨,儘數拿下!頑抗者,誅九族!”
侯府內頓時哭嚎一片,有人試圖趁亂逃跑,卻被早已布下的兵士一一攔下。彭淵直奔侯府書房,一腳踹開房門,翻箱倒櫃尋找名冊,終於在暗格中找到一個紫檀木盒,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是陸家多年來勾結朝臣、私通敵國的證據,以及遍布各地的暗線名單。
“找到了!”彭淵揚聲道,將木盒緊緊抱在懷中,轉身出去與公孫璟會合。
此時,靖安侯府的抵抗已被徹底鎮壓,陸家核心成員儘數被擒,跪在院中瑟瑟發抖。公孫璟看著滿地狼藉,以及那些惶恐的麵孔,眼中沒有半分憐憫:“全部押入天牢,待明日三司會審,一一清算罪行。”
東方泛起魚肚白,靖安侯府的燈火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兵士巡邏的腳步聲。彭淵與公孫璟並肩站在侯府門前,望著天邊漸漸亮起的曙光,相視一笑。這一夜,他們終於邁出了鏟除陸家的關鍵一步,而朝堂的新格局,也將在這場風暴後,緩緩拉開序幕。
“走吧,回府休整,明日還要麵聖複命。”公孫璟道。
彭淵點頭,將木盒遞給身後的侍衛,伸手攬住公孫璟的肩:“累了一夜,回去好好睡一覺。等狩獵大典之後,國師冊封,陸家定罪,咱們也算了卻一樁大事。”
回到帝師府時,天際已泛起熹微的晨光,一夜的廝殺與忙碌褪去,隻剩下滿身的疲憊。公孫璟遣散了隨行的兵士,隻留心腹守在府外,便與彭淵一同踏入內院。
下人早已備好熱水,兩人簡單梳洗過後,坐在前廳的桌邊,麵前擺著溫熱的粥點。彭淵端起碗,卻沒什麼胃口,隻是看著手中的紫檀木盒,沉聲道:“這盒子裡的東西,足夠讓陸家萬劫不複了。隻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陸家經營多年,背後怕是還有牽扯。”
公孫璟舀了一勺粥,慢慢咽下,抬眼看向他:“你說得沒錯,陸家能在朝堂立足數十年,絕非僅憑一己之力。昨日抄家時,我留意到侯府密室中藏著幾封未送出的密信,字跡隱晦,似乎指向京中某位高官。隻是眼下證據不足,貿然追查,怕是打草驚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行事?”彭淵放下碗,神色凝重。
“先將現有證據呈給陛下,待三司會審陸家主犯時,從他們口中撬出更多線索。”公孫璟道,“再者,狩獵大典將至,屆時各方勢力都會齊聚獵場,說不定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那背後之人的破綻。”
彭淵點頭,不再多言,低頭喝起粥來。一夜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倦意如潮水般湧來,兩人用過膳後,便各自回房歇息。
這一覺直睡到午後,公孫璟被窗外的蟬鳴吵醒,起身推開窗,陽光透過枝葉灑落在地上,暖融融的。他想起今日還要進宮向陛下稟報靖安侯府之事,便喚來下人更衣洗漱。
剛收拾妥當,彭淵也已醒轉,兩人簡單商議了一番麵聖時的措辭,便帶著紫檀木盒,再次前往皇宮。
禦書房內,皇帝正看著各地呈上來的奏折,見二人進來,放下朱筆,笑道:“看你二人麵色,便知昨夜之事辦得順利。靖安侯府那邊,可有收獲?”
公孫璟上前一步,將紫檀木盒呈上:“回陛下,陸家勾結外敵、私通朝臣的證據皆在此處,還有其遍布各地的暗線名冊。昨夜已將陸家核心成員儘數擒入天牢,隻待三司會審,定能將其罪行一一厘清。”
皇帝打開木盒,翻看裡麵的密信與名冊,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好一個陸家!竟敢如此膽大包天,勾結敵國,妄圖動搖我大胤根基!傳朕旨意,明日三司會審,務必從嚴處置,絕不姑息!”
“臣遵旨。”彭淵與公孫璟齊聲應道。
皇帝合上木盒,看向二人,語氣稍緩:“昨夜辛苦你們了。狩獵大典在即,京中安保之事,還要多勞你二人費心。尤其是彭淵,如今你雖暫領護國法師之名,卻尚未正式冊封,獵場之上魚龍混雜,需格外謹慎,莫要讓人抓住把柄。”
“臣明白。”彭淵躬身道。
“去吧,回去好生準備。”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走出禦書房,彭淵輕歎道:“陛下看似信任我們,實則還是擔心夜長夢多。這狩獵大典,怕是藏著不少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