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文曄低著腦袋不敢抬起，更不敢去看父皇臉上的神情。
“失控？”赫連瑞麵含怒氣，眉頭緊蹙，聲音裡帶著斥責：“將她交到你手裡這麼多年，你們竟然還能如此失敗！”
他的臉黑得幾乎能滴出墨汁。
赫連文曄渾身緊繃，掌心已經滲出一層薄汗，言語裡帶著一絲顫音，“是兒臣無能。”
當時他已經試過了多次，確定了那人是真的會對下蠱之人言聽計從，才敢直言說確保萬無一失的。
誰知，偏偏出了差錯……
赫連瑞閉了閉眼睛，陰沉著臉，又問：“人呢？抓回來了嗎？”
提及這個，赫連文曄心尖顫了一顫，舌頭如同打了結，低聲回答：“沒、沒有……人沒追到……”
就見赫連瑞登時變了臉色，雙眼如同能噴出火來，怒氣衝衝，“找，去找！這個人必須要抓回來，就算抓不回來，也要讓他死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聽懂了嗎？”
男人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讓人不敢直視。
“兒臣這就去抓他。”赫連文曄連忙拱手說道，接著便急忙起身離開禦書房。
赫連瑞氣得用手扶著額頭，慢慢平複著心底的火氣，而這時李德福從門外走入，雖說是站在門外，但李德福多少還是聽到了些，也知道皇帝剛才動了怒。
李德福走到赫連瑞身邊，然後便抬手主動替他揉著太陽穴，輕聲地說道：“陛下莫要動怒，太子如今尚且年輕，本就曆練不多，更是需要時間去慢慢成長。”
赫連瑞的臉上帶著慍怒，“朕當年在像他這般大的時候，早已成家立室，他那會兒都已然三四歲大，可他呢，當了太子有幾年了，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現如今，赫連玨沒死，就連那個人也丟了。
李德福：“陛下息怒啊！”
赫連瑞此刻煩躁得很，抬手就揮開了李德福的手，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婧兒的傷勢如何了？”
李德福恭敬的回道：“今早已經詢問過了，太醫說二公主的傷距離心脈極近，好在救治及時，現如今已無大礙，但二公主如今仍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時會醒。”
想起昨夜那般危險的情形，赫連瑞的眉頭仿若皺成了一座小山，之前他從未在乎過這個女兒的生死，可到頭來卻是她救了自己。
思忖片刻，赫連瑞徑直從長案後起身，沉聲說：“擺駕永寧宮。”
到了永寧宮之時，淑妃連忙行禮，而赫連瑞隻是大步流星的入了殿，然後又詢問起赫連婧的傷勢。
淑妃回答：“太醫瞧過了，婧兒沒事，隻不過她這傷得重，便一直處於昏迷當中，不知何時會醒。”
說著，淑妃眼圈微紅，眉宇間隱有疲憊。
她徹夜難眠，就一直照顧著赫連婧直到天明。
雖說人已經沒事，可到底是沒有醒，淑妃就一直很擔心。
聽到這話，赫連瑞在床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正處於昏迷的赫連婧，眉頭微微一擰，就這般靜靜地看著她。
說起這個女兒，雖然是他的第二個孩子，但隻是他當年犯下的一個錯誤而已。
他不喜她的生母，對她更是並不在乎。
可他怎麼都想不到，就是這個從未在意過的女兒，竟會舍命擋在自己的身前，她的身影是那麼的單薄纖瘦，瘦弱的如同一張紙……
倏然，陷入昏迷的赫連婧睫毛微微顫動著，緊接著便慢慢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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