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婧兒醒了！”
見到赫連婧竟然睜開了眼睛，淑妃頓時欣喜地高聲說著。
而這會兒，有些失神的赫連瑞思緒立馬回籠，垂眼望著赫連婧，話語裡帶著幾分關切：“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父、父皇……”
赫連婧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視線定格在赫連瑞那滿是關心的臉上，她試圖用力撐起身子想要起身。
然而就被赫連瑞摁著肩膀，又讓她躺了回去，“彆亂動，你為父皇擋了一劍，傷得很重，父皇準許你不必多禮，這段日子就好好的養傷。”
“是。”
剛才那一動，的確是牽動了她的傷口，鑽心的疼痛仿佛深入骨髓，但在赫連瑞麵前，就蹙緊了眉頭，表露出自己的疼痛，嘴上卻虛弱的說，“婧兒沒事，父皇不必擔憂。”
“昨夜情況那般危險，你為何要救朕？”
赫連瑞問，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
“你是我的父皇，女兒救父親，隻是不想讓父親陷入危險裡。”
聽了這樣的回答，赫連瑞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朕這麼多年對你從未過問半分，難道你就不怨恨朕嗎？”
怨恨麼？
自從母親離世之後，她獨自一人在冷宮之中受儘了苦楚，每每看到赫連如穿得光鮮亮麗的衣裳，同為皇帝女兒的她，又怎會不羨慕？
心中，又怎麼會沒有怨恨？
她自然是有的。
她恨自己明明也是父皇的女兒，明明也該是公主，可為什麼赫連如所擁有的，偏生她沒有？為什麼父皇從來就沒有關心我？
但這樣的一番話，當她麵對這個威嚴的皇帝時，又怎敢說出口？
赫連婧輕輕搖頭，“兒臣不怨父皇……婧兒知道當年是母親忤逆了父皇，才會被關入冷宮的，父皇隻是在生氣而已。”
什麼不怨恨，隻是不敢恨罷了。
赫連瑞聞言沉默一瞬，遂是緩緩地說。
“昨夜之事，父皇已經命人去抓那刺客，待你身體恢複，你想要什麼父皇都允你，隻要你喜歡，父皇都會賞賜給你。”
赫連婧再次搖了搖頭，“婧兒什麼都不需要，惟願父皇安好。”
赫連瑞心中似有一絲觸動，欣慰地拍了拍赫連婧的手背，溫聲道：“婧兒你的傷還需靜養，你好好的休息，想要吃什麼儘管向你的母妃開口。”
“嗯……”她輕聲回應著。
輕咳，赫連瑞起身，對淑妃說：“照顧好婧兒。”
“臣妾知道。”
見她這麼說，赫連瑞最後看了眼赫連婧一眼，才轉身離開。
淑妃見此，忙道：“恭送陛下。”
待目送走赫連瑞，淑妃立馬坐到床邊，眉頭緊鎖的望著赫連婧，“你知道昨夜那種情況有多麼的危險嗎？你就那麼上前替陛下擋劍，你可有想過萬一你死了怎麼辦？”
“你知不知道，太醫說，若是那一劍再偏那麼幾分，你就沒了！”
那樣的情形，淑妃自己的嚇壞了，可赫連婧竟然敢上前擋劍，她如今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未來的人生還長著，她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未來？
“母妃。”
瞧見淑妃眉宇之間的疲憊，還這般擔心的同她說這些，赫連婧的心底竟有一絲的觸動，遂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赫連婧出了聲說，“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用意，況且我的這條命如今還在呢。”
淑妃忍不住凝了她一眼，“不管你的用意是什麼，你都該記住，你的這條性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好好的珍惜，你若真的死了又有誰會憐惜？”
“我的性命本就一文不值，更無人會在乎，若是能用這條命，令父皇記住我，從而幫到晟兒，這才是最值得的。”
也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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