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人在乎？”
淑妃皺著眉，沉聲的同她說，“我會在乎！”
赫連婧聞言瞳孔微震，這句話像是溫暖的陽光突然毫無征兆的照入陰溝裡，讓她本就看淡一切的心，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沒人管，沒人喜歡，早就連自己都看淡了自己的生死，卻從未有人說過在意她。
而淑妃，卻是第一個。
淑妃看到她眼神裡的觸動，遂是主動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既喚本宮為一聲母妃，那便是本宮的孩子。作為母親，怎會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此時殿外，赫連文晟見一名宮女正要端著湯藥進殿，他便上前攔住，從宮女手中接過湯藥，打算親自給皇姐送。
可剛跨入寢殿的門檻，他便聽見了母妃和二皇姐的對話，立時頓住了腳步。
“本宮知道你從小就在冷宮裡過慣了苦日子，你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有屬於自己的野心，更是想要為晟兒這個親弟弟鋪路。”
淑妃滿眼心疼地又道：“雖然你和晟兒都不是本宮親生的，但晟兒畢竟是本宮親手帶大的，他的性子溫和，之前太子與三皇子那般爭搶，他卻從不參與。”
“你要拿自己的性命為他鋪路，可曾問過他的想法？”
自從掌管了後宮，淑妃掌握了這些權力，站在了本就不屬於自己的高度，她這心裡是有一些惶恐的。
害怕自己擁有權力太久，若當時失去的話，她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讓自己退回到安全的位置。
可如今，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又沒回頭路可選。
況且她和赫連婧做的這些，晟兒並不知情，不知他的意願如何？
“婧兒，本宮並非你與晟兒的生母，但自從你歸到本宮名下之後，有的時候竟然有些羨慕文氏，她生了一雙極好的兒女，可惜命太薄，最後卻讓我占得了這個大便宜。”
淑妃眼神深邃的望著赫連婧，說了這些心裡話，隻是希望她彆再用自己的性命去博取什麼，“你想要做的事情，母妃可以不阻攔，但你以後若是再拿之間的性命去冒險，本宮絕不允許，要是晟兒知道你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這麼為了他，他的心裡定然也不會接受的。”
赫連婧的目光微微一凝，遂是慢慢回握住淑妃的手，輕聲道：“母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了。”
淑妃聞言微微頷首，就隻希望她是真的能明白，而記在心裡。
“母妃隻希望你和晟兒都能好好的。”淑妃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赫連婧的手背，就這麼小聲地與她說。
而站在殿門口的赫連文晟，雙手緊緊捏住裝有湯藥的漆盤，心裡竟然像是打翻了調味料般不是滋味。
一母同胞？原來我竟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
他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壓抑，繼而悄無聲息地走出寢殿，最後把手裡的湯藥交給其他宮女，讓其送進去，而他則是仿佛失神般離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本就愈發熾烈的陽光，漸漸成了墜入山巒之後的夕陽。暮色四合，遠處的燈火一盞盞的點亮，猶如夜空閃爍的繁星般。
聿王府，望月軒主院。
赫連玨坐在床邊緊握著晏雪初的手，即便眼中布滿血絲，眉宇間寫滿疲憊，可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緊盯著晏雪初那張昏迷不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