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催促,那話語裡卻並無多少惱意,反而像貓兒伸出爪子輕輕撓了一下,帶著點親昵的戲謔。
鐘離玨耳根剛褪下的紅暈又“騰”地一下蔓延開來,心裡卻像喝了蜜一樣甜,連忙應聲:“我吃,我這就吃!”
他拿起一塊栗子糕,幾乎是囫圇吞下,那副緊張又乖巧的模樣,惹得雲洛曦眼底笑意更深。
這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你來我往間,馬車已駛入了信陽縣城。
各種叫賣聲、交談聲、車馬聲混雜在一起,透著一股鮮活的熱鬨氣。
馬車正勻速行駛,忽聽得窗外傳來幾個婦人略顯興奮的議論聲,聲音不高不低,恰好飄進車廂:
“……聽說了嗎?就前幾天,西街那家繡坊門口,可是出了件新鮮事!”
“哪能沒聽說?哎喲,一個小夥子,也不知是哪家的,看著挺精神,為著個姑娘,跟另一個公子哥兒差點動起手來!”
“可不是嘛!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那姑娘好像是繡坊裡的學徒,生得倒是挺水靈,就是瞧著……唉,也不知道是誰家小子這麼衝動。”
話語零碎,並未提及具體姓名,鐘離玨正全神貫注在雲洛曦身上,對這些市井流言並未留心,隻當是尋常閒話。
馬車很快抵達了趙府側門。
“我會在宴會結束前來這裡等你。”鐘離玨在她下車前保證道。
“嗯。”
早有丫鬟婆子等候在此,恭敬地將雲洛曦迎了進去。
鐘離玨目送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後,這才吩咐車夫轉道去孫太醫府邸。
趙知縣的千金趙婉兒的及笄禮辦得頗為隆重。
廳堂布置得喜慶而不失雅致,賓客盈門,多是縣裡有頭有臉的官眷和鄉紳家眷。
雲洛曦的出現,依舊吸引了不少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但她姿態從容,行禮問安絲毫不怯,應對間雖談不上熱絡,卻也禮節周全,偶爾幾句言語,還能顯出不俗的見識,倒是讓一些原本心存輕視的夫人小姐暗暗改觀。
趙婉兒作為今日的及笄者,打扮得嬌俏可人,正被一群相熟的小姐妹圍著說話。
一見雲洛曦進來,她眼睛頓時亮了,撇開眾人快步迎上來,親熱地拉住雲洛曦的手:“雲姐姐,你可算來了!我還怕你嫌路遠不肯賞光呢!”
這番熱絡姿態,引得周圍幾位小姐都好奇地打量過來。
雲洛曦今日雖衣著素淨,但通身的氣度卻難以掩蓋,立刻成了焦點。
趙婉兒笑著向眾人介紹:“這位是雲洛曦雲姐姐,可是我的貴客哦!”
幾位小姐紛紛見禮,態度客氣中帶著探究。
雲洛曦從容回禮,姿態優雅,無可挑剔。
趙婉兒今日是主角,穿著繁複的采衣采履,在讚者的唱誦聲中,經曆著一道道禮節:初加發笄,次加發簪,三加釵冠……每一次加飾,都伴隨著不同的祝辭,寓意著女子成長與責任的賦予。
雲洛曦安靜地觀禮,眸光平靜。這樣的場景,記憶中曾在京中見過更為盛大華麗的。此刻置身其中,她更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而非融入者。
及笄禮成,開宴酬賓。雲洛曦略用了些茶點,便尋了個借口到廊下透氣,兩個有過一麵之緣的姑娘跟了上來。
京城,忠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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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正對鏡梳妝,丫鬟如意小心翼翼地將一支赤金點翠步搖插入她發間。
“小姐,五殿下派人送來的東珠,做成耳璫一定好看。”如意捧上一個錦盒。
雲溪瞥了一眼,唇角含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算計。
她如今在侯府地位穩固,父母寵愛,兄長嗬護,五皇子也對她漸生好感。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嗯,收起來吧。對了,讓門房留意著,若是那邊有信來,立刻報給我。”她始終惦記著遠在青州的雲洛曦,那個她前世痛苦的根源之一。
雖然已被趕走,但沒聽到她淒慘的消息,總覺不夠痛快。
而且,這麼久,自從雲洛曦被趕回去後她都沒再收到過雲墨的來信,這很不尋常。
他不是應該在見識到雲洛曦的囂張跋扈,陰險歹毒後對她這個妹妹更加想念和維護嗎?
他應該會在信中寫滿對自己的思念和同情,然後斥責雲洛曦的無腦、矯情、自私和惡毒,然後再表達他們全家隻認她一個女兒,一個妹妹嗎?
可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雲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脫離了她的掌控。
她決定再寫一封信回去,不僅要給雲墨,還有那個跟屁蟲柳杏兒,務必問清楚雲洛曦如今的境況。
她倒要看看,那個失去了侯府光環、被丟回窮鄉僻壤的假千金,如今是怎樣一副淒慘落魄的模樣!
與此同時,京城吏部侍郎府。
青州來的家書隻提了一句阿玨現在一切安好,沒有其他隻言片語,鐘離長風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阿玨,也從未給他寫過一封信。
這種無視,比以往的頂撞和叛逆更讓鐘離長風感到心焦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自發妻去世後,阿玨就像變了個人,尤其是自己續娶姚氏之後,父子間隔閡日深。
他並非不關心這個發妻留下的唯一血脈。相反,正因寄予厚望,才愈發恨鐵不成鋼。
鐘離氏詩書傳家,世代簪纓,他鐘離長風更是狀元及第,官至吏部侍郎,掌天下文官銓選,自己的嫡長子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這讓他如何在同僚麵前抬得起頭?
如何對得起早逝的發妻?
他曾無數次設想,若妻子還在,玨兒定不會是如此模樣。
那份愧疚與對亡妻的思念,在歲月中發酵,漸漸轉化為對兒子不爭氣的無奈和無力感。
“夫君。”一道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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