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蹲下身。
在那黑衣人身上摸索起來。
動作熟練得令人發指。
從上到下。
連鞋底都沒放過。
“你在乾什麼?”
蘇沐雪忍不住問道。
“摸屍。”
葉天頭也沒回。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吃飯”。
“這是江湖規矩。”
“萬一有值錢的東西呢?”
“你們有錢人不懂我們窮人的苦。”
蘇沐雪無語凝噎。
你是葉家的大少爺啊!
整個京都最頂級的豪門繼承人!
你居然想在殺手身上發橫財?
片刻後。
葉天失望地站起身。
手裡隻拿著一塊黑色的鐵牌。
還有一個被捏扁的煙盒。
“窮鬼。”
“出來乾活連點現金都不帶。”
“差評。”
他隨手把煙盒扔進垃圾桶。
拇指輕輕摩挲著那塊鐵牌。
看似漫不經心。
實則指尖已經發力。
那堅硬的特種合金。
在他指腹下竟然微微變形。
鐵牌背麵。
刻著一個極小的骷髏頭。
骷髏的眼窩裡。
嵌著兩顆紅寶石。
「紅粉骷髏」。
這是京都地下世界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
看來。
有些人的手伸得夠長啊。
葉天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芒。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他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老婆。”
“這人怎麼處理?”
“要不直接扔樓下去?”
“反正這裡是三樓。”
“摔不死也得殘。”
蘇沐雪被那聲“老婆”叫得臉頰發燙。
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是你老婆!”
“還有。”
“這裡是法治社會!”
“能不能彆動不動就扔人?”
葉天聳了聳肩。
一臉無辜。
“那報警?”
“警察來了問你是誰。”
“你怎麼說?”
“豪門千金深夜私會蒙麵歹徒?”
“明天的頭條我都幫你想好了。”
蘇沐雪氣結。
這家夥的嘴。
比他的身手還毒。
就在這時。
走廊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管家焦急的呼喊。
“大小姐!”
“出什麼事了?”
“保鏢監測到您房間有異常震動!”
房門被人用力撞開。
一大群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衝了進來。
為首的。
正是葉家的大管家。
忠叔。
一個頭發花白。
但精神矍鑠的老人。
忠叔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以及。
穿著夜行衣、踩著粉紅拖鞋的葉天。
還有隻穿著真絲睡裙。
一臉驚魂未定的蘇沐雪。
空氣瞬間凝固。
這畫麵。
信息量有點大。
忠叔愣了足足三秒。
才反應過來。
猛地一揮手。
“保護少爺和少奶奶!”
“把這個此刻拿下!”
一群保鏢蜂擁而上。
把那個倒黴的昏迷刺客五花大綁。
葉天打了個哈欠。
伸了個懶腰。
“忠叔啊。”
“你們這安保係統不行啊。”
“我都進來半天了。”
“這人才進來。”
“要是等著你們救命。”
“我和沐雪早就涼透了。”
忠叔一臉慚愧。
額頭上冷汗直冒。
“少爺教訓得是。”
“是老奴失職。”
“老奴這就去領罰。”
“並且徹查此事。”
“一定給少爺和蘇小姐一個交代。”
葉天擺了擺手。
“罰就不必了。”
“扣點工資意思一下就行。”
“對了。”
“這人彆交給警察。”
“先關到地下室。”
“我明天親自審。”
忠叔連忙點頭稱是。
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位剛剛回家的少爺。
看似隨和。
但剛才發號施令的那一瞬間。
那種上位者的威壓。
竟然讓他這個伺候了兩代家主的老人。
感到一陣心悸。
像。
太像了。
簡直和當年的老爺子一模一樣。
甚至。
更深沉。
更讓人看不透。
人群散去。
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安靜。
蘇沐雪裹緊了身上的睡袍。
坐在床邊。
看著正準備翻窗離開的葉天。
“喂。”
葉天停下動作。
回頭看著她。
月光灑在他臉上。
半明半暗。
那雙眼睛裡。
沒有了剛才的戲謔。
隻剩下一片深邃的寧靜。
“怎麼?”
“舍不得我走?”
“要是實在害怕。”
“我不介意留下來陪床。”
“雖然我賣藝不賣身。”
“但如果是為了老婆。”
“我可以破例。”
蘇沐雪原本想說的那句“謝謝”。
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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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葉天穩穩接住枕頭。
放在鼻尖聞了聞。
“真香。”
然後咧嘴一笑。
把枕頭扔回床上。
縱身一躍。
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隻留下那雙粉紅色的拖鞋。
孤零零地躺在窗台上。
像是一個荒誕的注腳。
蘇沐雪看著空蕩蕩的窗口。
心臟還在劇烈跳動。
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另一種。
從未有過的悸動。
她拿起手機。
看著屏幕上那張葉天在孤兒院的照片。
又看了看窗台上的拖鞋。
嘴角終究是沒忍住。
輕輕揚了起來。
“葉天。”
“你這個騙子。”
“明明那麼厲害。”
“為什麼要裝成一副無賴樣?”
……
翌日清晨。
葉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