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有人跟蹤
包廂內，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討論著。有人率先提議：“要我說，該先拿罐頭廠開刀，咱這的山楂罐頭，以前在整個地區那可都是響當當的暢銷貨！”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緊接著念叨：“還有農機廠，廠裡的老師傅們手藝精湛，就是腦筋不夠靈活，要是能轉變轉變思路，肯定有大發展。”李鬆一邊認真傾聽，一邊微微點頭，手指下意識地在桌下輕輕敲擊，腦海中已然開始勾勒起改革的初步輪廓。他心裡明白，當務之急是打破“乾多乾少一個樣”的鐵飯碗規矩，再者，產品也必須得跟上市場的節奏，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待到酒足飯飽，眾人散去。夕陽的餘暉傾灑而下，將路麵染成一片金紅，仿佛鋪上了一層絢麗的錦緞。李鬆告彆眾人後，先行拐向了縣醫院。
走進病房，二嫂剛剛拆掉紗布，麵色依舊如紙般蒼白，卻已有了些精氣神，說話也有力氣了許多。她瞧見李鬆，笑著說，“妹夫來了，你二哥去外麵買東西了。”
李鬆微笑著點頭，將帶來的麥乳精和紅糖輕輕放在一旁，又細心地囑咐了護工幾句，這才拎著剩餘的東西轉身往街上走去。
年關將近，整個縣城都沉浸在濃濃的節日氛圍之中。供銷社門口高高掛起了一串串紅燈籠，隨風搖曳，喜慶非凡。賣年畫的攤子前圍聚著一群孩子，他們嘰嘰喳喳，手指紛紛指向那幅“胖娃娃抱鯉魚”的畫兒，你爭我搶地吵著要買。李鬆在肉鋪割了五斤鮮嫩的羊肉，又前往副食店稱了兩斤香甜的大白兔奶糖。在付錢的時候他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身後，在他走出醫院之後便感覺有人跟著，但一路之上他回頭查看了幾次都沒有發現。
剛剛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再次出現他心中一驚，猛地回頭，隻見眼前人頭攢動，有身著藍布棉襖的婦人，有扛著扁擔的挑夫，來來往往的人群各自忙碌，似乎誰都沒有往他這邊多看一眼。
“難道是最近太累，沒休息好出現錯覺了。”他暗自思忖，自嘲地笑了笑，拎起東西便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出縣城，平坦的柏油路逐漸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土路，車身也隨之顛簸起來。李鬆不經意間瞥了眼後視鏡，心臟瞬間猛地一縮——一輛破舊不堪的二八大杠自行車，正不緊不慢地跟在車後。騎車人戴著一頂壓得極低的舊棉帽，整個人佝僂著背，活像一顆被風隨意刮著滾動的石子，始終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
李鬆心中警鈴大作，腳下稍一用力，汽車瞬間提速，車輪飛速碾過石子路，濺起一片飛揚的黃塵。然而，後視鏡裡的自行車竟也如影隨形般跟著加速，車把左右劇烈搖晃著，卻硬是死死咬住，沒有被甩開多少。至此，他心裡僅存的那點僥幸徹底煙消雲散，他明白，這絕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跟蹤。
車子行至白家村村口，李鬆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將車拐到了林強家門口。紅磚牆上攀爬著已然乾枯的牽牛花藤，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晾衣繩上掛著幾串油光鋥亮的臘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院裡的老母雞被汽車引擎聲驚得撲騰著翅膀，慌慌張張地躲開。
“李哥？”林強聽到門口的動靜從院裡走出來，看到李鬆，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您怎麼過來了？”
李鬆神色凝重，將一個裹著油紙的豬後腿扔給林強，聲音壓得極低：“有人跟蹤我，從縣城一直跟到這兒，現在就在村口晃悠，騎輛破自行車。”
林強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哥，把人交給我。”他隻簡短地吐出三個字，便腳步輕快地朝著村口走去，那挺拔的背影很快便融進了漸濃的暮色之中。
李鬆站在院門口，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影被夜色一點點吞噬。寒風呼嘯而過，裹挾著細碎的雪沫子，如刀刃般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他深知林強的本事，當年在部隊裡，林強可是出了名的偵察兵，對付這樣一個跟蹤者，本應綽綽有餘。可不知為何，他心裡那股不安的情緒，卻如同潮水一般，洶湧地漲了上來。他暗自思忖：究竟是誰，會在這年關將近的時候，派人跟蹤他呢？
沒過多久，村口方向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吠聲，夾雜著幾聲沉悶的響聲和含糊不清的咒罵。李鬆心中一緊，快步朝著村口走去。隻見林強像拖著一條死狗似的，將一個人硬生生拽了過來。那人的棉帽早已掉落在地，露出一張被凍得青紫的臉，眉骨上有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此刻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李鬆。
“說，誰派你來的？”李鬆緩緩蹲下身，目光如鷹般銳利，落在那人的脖頸處。昏黃的月光下，一道黑底紅紋的刺青若隱若現——一隻翅膀奮力張開的烏鴉，爪子緊緊踩著一彎殘月，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仿佛要從皮肉裡掙脫而出，撲向獵物。
李鬆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影鴉流，那可是島倭國最擅長隱匿刺殺的忍者流派，怎麼會出現在這偏僻的小山村？
“啞巴了？”林強上前，在那人膝彎處狠狠踹了一腳，隻聽“噗通”一聲，那人重重地跪趴在地上，卻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嘴角甚至還勾起一抹挑釁的笑，似乎在無聲地向他們示威。
李鬆緩緩站起身，轉身走進廚房。再次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塊浸滿了水的粗棉布，還有一把鋁壺，壺嘴正冒著嫋嫋白氣。他徑直走到那人麵前，將棉布猛地往那人臉上一蓋，隨後，鋁壺裡的溫水順著棉布緩緩澆了上去。棉布瞬間吸飽了水，緊緊地貼在了那人的口鼻之上，那人的身體猛地一陣抽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猶如一條離開了水的魚，拚命地掙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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