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凝望深淵_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二十六章 凝望深淵(1 / 2)

田福堂刻意加重了“餓死人”這三個字,目光銳利的掃過孫少安繃緊的背影。孫少安的肩膀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田福堂往前湊近了一步,聲音中帶著蠱惑和冷厲,說道:

“少安石圪節村的人,他們心太黑了!把東拉河、杏樹河的水全特麼給截斷了,一滴都不給咱雙水村留!他們的水壩裡滿滿當當,抽水機吼的震天響,卻看著咱們活活旱死,你說這口氣咱能咽的下去嗎?”

孫少安猛地轉過身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田福堂,積壓在胸中的怒火和絕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嘶聲道:

“咽不下去又怎樣?這種事情你跟我一個社員說的著嗎?你是村裡的支書,你去找公社啊,去找他們講理去,你假模假式的縮在家裡拿著個紙煙聞來聞去的有個屁用?”

“講理?!”

田福堂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又強行壓了下去,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憤怒和無奈的複雜表情,小聲道:

“少安,我隻能說你太天真了!公社?公社就在石圪節村,有些人的屁股早就坐歪了,這種事情換作是你會向著外人?跟他們講理,等他們大發慈悲放水,咱們地裡的莊稼早就被曬成柴禾了!全村人早就餓趴下了!”

孫少安冷冷的看著田福堂,他有些沒理解這種事情他跟自己說的著嗎?跟田福高商議才是正經,畢竟他現在才是一隊的隊長。

不過抗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孫少安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田福堂輕籲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眼神變得異常銳利,直刺孫少安,說道:

“現在就隻有一個法子,等到晚上天黑透了,半夜裡組織咱們村的人,去把石圪節的水壩給老子豁開,把水給引過來!”

“豁壩?!”

孫少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是公然破壞,是“偷水”,是跟公社所在地的石圪節村開戰!一旦被抓到,後果不堪設想!

“對,豁壩!”

田福堂的聲音斬釘截鐵,他緊緊盯著孫少安的眼睛,拋出了醞釀已久的誘餌和枷鎖:

“少安,你是咱雙水村一隊的老隊長,生產隊的這些人都聽你的,在威信這一塊,田福高啥也不是,所以這件事情得由你出頭,由你去帶著人乾!”

孫少安的心猛地一沉,他又不是三歲孩子,瞬間就明白了田福堂的險惡用心,這是要拿他當槍使,讓他去頂這顆天大的雷!成功了,田福堂作為支書領導有功;失敗了,那他孫少安就是罪魁禍首。

孫少安被氣到渾身發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聲道:

“田福堂!你……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少安,你先彆急!”

田福堂開口打斷他,臉上露出一絲“體諒”,同時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我知道因為先前的事情,你心裡恨我,但是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你犯下的錯誤,一樁樁一件件在那裡擺著,我也沒辦法,隻能是按照村裡的規矩辦。

但是眼下這不一樣啊,火燒眉毛了,這是在救命啊,而且還是救的全村人的命,也包括你們孫家老小的命!

你也知道,因為你姐夫和少平的事情,你們孫家在村子裡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再加上豬飼料地的事情,大家都對你很有意見。這次不一樣,你帶頭去把水給引下來,就是救了全村人的急,大家都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我田福堂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一定要出頭的人去擔責的,所以也不會虧待了你,罐子村山坡上你家那塊自留地,秋後我想辦法給你弄回來!”

“自留地?”

孫少安好似被重錘給擊中了,如果是以前他最在意的就是名聲,然而現在家裡的名聲已經在村裡爛透了,所以他也索性躺平了。可是自留地它不一樣啊。

孫少安的呼吸都停了一瞬,那塊地是奶奶的命,更是全家人活下去的最後指望!這三個字像毒蛇一般鑽進了他因為絕望而變得異常敏感的心。田福堂精準的拿捏住了他,或者說捏住了整個孫家最致命的軟肋!

土崖下的陰影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孫少安粗重的喘息聲和田福堂刻意放緩的呼吸。田福堂知道火候已經到了,他不再說話隻是用那雙深沉、算計的眼睛,牢牢的鎖定孫少安。

他在等,在等這個被逼到絕境的年輕人,在全家活命的自留地和巨大的風險之間做出抉擇。在心裡已經篤定,孫少安他彆無選擇!

此時孫少安的大腦一片混亂,孫少安的大腦一片混亂。豁壩的風險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那是坐牢,是更徹底的毀滅!

可眼前浮現的是奶奶蠟黃的臉,是貓蛋狗蛋餓得嗷嗷哭的樣子,是爹佝僂絕望的背影,是罐子村山坡上那塊枯焦卻承載著唯一希望的土地……

田福堂的承諾像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誘惑和欺騙,卻又可能是深淵裡唯一能抓住的、帶血的稻草。時間仿佛凝固。汗水順著孫少安的鬢角流下,滴在滾燙的黃土上,瞬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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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孫少安緩緩抬起頭。他眼中的怒火和絕望並未消失,卻沉澱成一種近乎死寂的冰冷和決絕。他看著田福堂,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好,我去。”

田福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得逞的精光,但他臉上依舊維持著嚴肅:

“好!像個漢子!記住,要快!要隱蔽!就今晚後半夜!人手你挑信得過的,要嘴嚴、敢乾的!二隊那邊……金俊武的人,能用就用!”

孫少安沒接田福堂這話茬,隻是冷冷地問道:

“豁壩的家夥呢?”

“鐵鍬、鎬頭,隊部倉庫裡有現成的,我會提前給你留門。”田福堂快速交代,“記住,得手放水後,立刻帶人撤!彆留下任何把柄!一切……都是社員自發的!”他強調著“自發”兩個字。

孫少安嘴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帶著濃濃嘲諷的弧度,他沒再看田福堂,目光越過他,投向暮色中隱約可見的罐子村方向,仿佛在看著那塊遙不可及的自留地。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像是在對田福堂說,更像是在對自己發誓:

“田支書,你放心。我孫少安豁出這條命去,明早保管讓全村人……都有水澆地!”

說完,他不再理會田福堂,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家那孔透出微弱昏黃燈光的破窯,背影在沉沉的暮色裡,像一柄即將出鞘、孤注一擲的刀。

田福堂站在原地,看著孫少安消失的方向,臉上那點偽裝的“凝重”徹底褪去,隻剩下冰冷的算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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