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秀蓮的心被緊緊地揪住了,她跟著方剛一起經曆著出入看守所的恐懼、抗拒、絕望,又看著他如何在管教乾部“馮誌學”看似嚴厲,實則充滿關懷的引導下,一點點打開心扉,開始反思自己的過錯。
她又看到了那個瘦小卻狡猾如狐的“蕭佛”,滿嘴江湖義氣,偷奸耍滑,卻在一次意外中,為了保護一個更小的孩子,暴露了內心深處殘存的善良;還有那個沉默寡言,背負著沉重家庭陰影的“沈金明”,他渴望被愛,卻又極度自卑,最終,在勞動和學習中找到了自我價值的光芒……
賀秀蓮為這些誤入歧途的孩子流下了眼淚,她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掙紮、痛苦和對溫暖的渴望。
葉晨的筆觸是那樣真實而深刻,仿佛他親眼見過這些少年,親自走進過他們的內心世界。他不僅寫他們的對錯,更寫他們人性中尚未泯滅的光點,寫他們在高牆之內,艱難卻頑強的重生。
而當那個滿肚子壞水兒、挑撥離間、自私自利的“暴連星”出場時,賀秀蓮幾乎是咬牙切齒!這個角色是如此可恨,他的每一次煽風點火,每一次算計陷害,都讓賀秀蓮恨不得衝進書裡給他一巴掌!
隻能說葉晨玩弄這些招數,才是爺爺級彆的,這個暴連星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正因如此,葉晨把這個反麵角色刻畫得入木三分,讓賀秀蓮感受到了強烈的憤怒和厭惡。
不知不覺,煤油燈裡的油都快燃儘了,光線變得昏暗搖曳,賀秀蓮卻渾然不覺。
她完全沉浸在了那個由文字構建的,充滿血淚與救贖的少年犯世界裡。她的心緒隨著人物的命運起伏跌宕,時而揪心,時而憤怒,時而又被那一點點微小的希望而感動落淚。
“啪嗒”一聲輕響,葉晨往燈盞裡添了些油,火光重新明亮起來。他這才發現妻子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自己的書本,正捧著他寫的那疊稿紙,看得入神,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秀蓮?”葉辰輕聲呼喚。
賀秀蓮猛地抬起頭,眼中還殘留著沉浸在故事裡的情緒,有悲傷,有憤怒,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他看向葉晨,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和濃濃的鼻音:
“晨哥……這……這都是你寫的?”
葉晨點了點頭,來到她身邊坐下,然後輕聲說道:
“嗯,瞎寫的。”
“瞎寫的?”
賀秀蓮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大聲說道:
“這咋能是瞎寫的?!晨哥,你寫的太好了!太真了!我看著看著,心都跟著揪起來了!那個方剛……後來怎麼樣了?那個壞透了的暴連星,他有沒有被懲罰?沈金明能挺過去嗎?”
賀秀蓮連珠炮似的發問,急切的想知道後續的故事。葉晨看著妻子眼中那份純粹的、被故事深深打動的光芒,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暖流和成就感。他沒想到秀蓮會是他的第一個讀者,更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的強烈和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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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溫和的笑了笑,沒有做劇透黨,而是輕聲回道:
“後麵的我還在寫,你覺得怎麼樣?好看嗎?”
“何止是好看!”
賀秀蓮激動地抓住丈夫的胳膊,仿佛怕他不信,興奮的說道:
“晨哥,你寫的這些孩子,就跟真的一樣!他們犯錯了,是該罰,可看著他們受罪掙紮,我這心裡……也難受的緊。特彆是那個沈金明,唉……還有那個暴連星,真是壞到骨子裡了!晨哥,你寫這個……是想說啥?”
葉晨看著妻子真摯而充滿探尋的眼睛,正色說道:
“秀蓮,你看出來了,這寫的是少年犯。我想寫的,不隻是他們的錯罪,更是他們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家庭?社會?還是他們自己因為迷茫而導致的一時糊塗?
進了少管所,這些孩子他們是不是徹底就沒救了?管教乾部該怎麼做?社會又該如何看待他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尤其是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懲罰是必要的,但懲罰的目的不該是毀滅,而是挽救!是讓他們迷途知返,重新找到做人的路。
我想寫的,是人性在困境中的掙紮和可能的光明,是那些不放棄任何一個迷途羔羊的靈魂。”
賀秀蓮聽的怔住了,丈夫的話像重錘似的敲在她的心上。她以往隻模糊的覺得犯了錯就該受罰,從未深入的思考過這些問題。
葉晨筆下的世界和話語,為他打開了一扇從未想象過的窗戶,讓他看到了更複雜,也更需要悲憫的人間。秀蓮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由衷的敬佩,輕聲說道:
“晨哥,你……懂得真多,想的真深。寫這個,是不是很費腦子?會不會耽誤你複習?”
賀秀蓮既為丈夫的才華和胸懷感到驕傲,又擔心這額外的寫作會消耗他寶貴的精力。
葉晨光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眼神明亮而堅定。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銳利和希冀,輕聲道:
“放心,我有分寸。寫這個,也是一種思考和沉澱。而且,有一天也許它能幫我們更快的回到星宇身邊。”
賀秀蓮沒完全明白丈夫最後一句話的深意,但是她感受到了那份決心,她用力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裡的稿紙,說道:
“嗯,晨哥,你寫吧!俺支持你!不過…這些……能先給俺看看不?俺……俺太想知道後麵咋樣了。”
葉晨被妻子嬌憨的模樣逗的莞爾一笑,他寵溺的揉了揉妻子的頭發,說道:
“好,你看吧,不過彆熬太晚,明天還要上工。”
“嗯!”
賀秀蓮如獲至寶,立刻捧著稿紙坐在燈下,迫不及待地繼續沉浸到那個扣人心弦的故事裡去了。
煤油燈的光芒,不僅照亮了書本和習題,也照亮了葉晨光筆下那個關於救贖和希望的文學世界。
在這個為高考拚搏的寒冷冬夜,一部中篇小說的雛形,伴隨著一個母親對遠方兒子的思念和一個丈夫深沉的社會責任感,在黃土高原的土坯房裡悄然孕育。
而葉晨的目光,已經越過了眼前昏黃的燈光,投向了更遠的地方。傷痕文學的開山之作是今年十一月份,劉新武發表在《人民文學》期刊的《班主任》,隻不過葉晨對此並不大感冒,因為那篇文章說教意味太濃,而且時代局限性太大了。
而他挑選的這部《少年犯》則不同,同樣有傷痕文學的意味,卻能夠給人帶來深刻的反思,最主要的是經過時間的考驗,曆久彌新。
至於其他的演職人員,也都赫赫有名,扮演記者的女演員叫朱曼芳,大多數人聽到這個名字可能有些陌生,但是她的大女兒卻讓後世的人耳熟能詳,她就是鄔君梅。
當然,這些都不是葉晨所看重的,更重要的是因為這部電影是華夏第一部普法電影,是一九八五年的票房冠軍,在電影票幾毛錢的年月,它創下了五點二億的觀影人次,半島那邊動輒幾百萬觀影,就好像是從它身上搓下來的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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