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教打量了她幾眼。他在這地方乾了十幾年,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穿著囚服,但那份沉穩的氣度和眼神裡的精明乾練是掩飾不住的,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再聯想到她的卷宗——眾誠集團高管,因為兄妹糾紛動手打人致輕傷——在這種地方,這種案子簡直算是“清流”了。
幫這種犯人一點小忙,通常不會有什麼麻煩,有時候還能結個善緣,而且給羈押犯的家人和律師打電話,本身也是他份內的職責。畢竟,誰能保證人家出去後不會東山再起?
王管教沉吟了一下,公事公辦地說道:
“嗯,按照規定,你有權會見律師。把你的律師姓名和聯係方式寫下來,我會幫你通知。具體會見時間,等安排好了會通知你。”
“謝謝王管教!麻煩您了!”蘇明玉立刻道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隻要能聯係上彭海,她就能知道外麵的具體情況,知道蒙總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知道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訴訟。她不相信蒙總會放棄她,更不相信自己會栽在蘇明成這種人手裡!
然而,一種隱約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依舊纏繞在她的心頭。從二看到一看的升級太快了,快得反常。
這背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事情朝著對她極度不利的方向發展。
“蘇明成……你到底做了什麼?”蘇明玉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她第一次對自己那個一直瞧不起的二哥,產生了一種難以捉摸的忌憚。
接到一看王管教的電話後,彭海律師不敢怠慢,立刻與監管部門溝通協調,以最快的速度預約了會見時間。當他隔著冰冷的玻璃窗,再次見到蘇明玉時,心裡也不禁微微一動。
眼前的蘇明玉,雖然穿著統一的囚服,臉色因缺乏自由和日照而顯得有些蒼白,人也清瘦了幾分,眼下的烏青透露著疲憊,但她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神雖然複雜,卻並未失去焦點和銳利。那種在商場上磨礪出的堅韌氣質,並未被這高牆鐵網完全磨滅。
“蘇女士,你還好嗎?”彭海拿起通話器,慣例性地問候了一句。
蘇明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算不上笑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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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律師,直接說正事吧。外麵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為什麼會被突然批捕?蒙總那邊……”
她語速很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彭海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瞞不住,也沒必要瞞。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用儘可能專業和客觀的語氣,將外界發生的一切,條理清晰地告知了蘇明玉。
他從葉晨堅決拒絕任何調解開始說起,提到蒙誌遠親自前往醫院試圖施壓利誘,結果卻被對方識破意圖,反將一軍,不僅沒能拿到諒解書,反而落了下風,憋了一肚子火回來。
然後,他說到了重點——那場席卷全網的輿論風暴。
“蘇女士,現在外麵的情況……對你,對蒙總,對眾誠集團,都非常不利。”
彭海斟酌著用詞,“有人在網絡上發布了係列視頻和文章,將……將您家庭內部的一些矛盾,以及這次衝突的前因後果,進行了……呃,非常詳儘的披露和渲染。”
他簡單描述了“上中下三集”的內容框架:從蘇大強的“處心積慮”的害死發妻,到蘇明玉的“主動尋釁、意圖誣陷”,再到蒙誌遠的“資本乾預、威逼利誘”。每一個點都精準地踩在了當下社會的敏感神經上。
“……現在,‘眾誠集團’、‘蒙誌遠’、‘蘇明玉’這些詞條在網絡上熱度非常高,負麵評論占據了絕大多數。眾誠的股價受到了影響,蒙總那邊……據說在董事會也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
彭海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蘇明玉的反應。
蘇明玉聽著聽著,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眉頭緊緊鎖住,握著通話器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她一言不發,但彭海能清晰地看到她胸口微微的起伏,以及眼神中翻騰的震驚、憤怒和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他……蘇明成……他居然……”蘇明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居然把事情捅到網上去了?!搞得人儘皆知?!”
她簡直無法理解!
在她固有的認知裡,家醜不可外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無論內部矛盾多深,關起門來怎麼鬥都行,但把家裡的那點破事、爛事全都攤開給外人看,讓無數陌生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這簡直是愚蠢、瘋狂、不可理喻!
這完全超出了她對於“鬥爭”的理解範疇。這根本不是商業競爭中的手段,這更像是……是同歸於儘的潑皮無賴行徑!
“他這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把蘇家的臉,把眾誠的臉,全都扔在地上踩!”蘇明玉氣得渾身發冷,“他難道就不怕自己也被扒個底朝天嗎?!這個瘋子!”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這麼快批捕了。在如此洶湧的輿論壓力下,司法機關必然會更加謹慎,甚至可能迫於壓力加快流程、從嚴處理。蒙總那邊,想必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輿論海嘯打了個措手不及,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全力“撈”她?
她原本指望的靠山和資源,在葉晨這不顧顏麵、掀翻棋盤的一招麵前,瞬間顯得捉襟見肘,甚至可能因為牽連自身而選擇暫時觀望或切割。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被背叛感湧上心頭。她算計了很多,算計了蘇明成的懦弱,算計了蒙總的能力,算計了法律的空子,卻唯獨沒有算計到,蘇明成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用這種近乎“自爆”的方式,把她也死死拖進了這個泥潭深處!
“彭律師,”蘇明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冰冷,“現在的局麵,對我們最不利的地方在哪裡?官司……還能打嗎?”
彭海沉吟了片刻,坦誠的說道:
“輿論壓力確實很大,這會直接影響檢方和法官的判斷。目前來看,想要完全脫罪,可能性極低。我們的策略可能需要調整,重點轉向爭取緩刑,或者將刑期降到最低。
這需要我們在庭審中,對您‘主觀惡意不深’、‘事出有因’家庭矛盾)、‘認罪態度良好’等方麵進行重點辯護。同時,取得受害人諒解,依然是減輕處罰最關鍵的一環。”
蘇明玉沉默了。爭取緩刑?認罪態度良好?向蘇明成那個廢物低頭求諒解?
每一條都像是一根根針,紮在她高傲的自尊心上。
但形勢比人強。她看著玻璃窗外彭海嚴肅的臉,看著這間冰冷的會見室,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了。
“我知道了。”
蘇明玉最終沉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決絕:
“彭律師,接下來的辯護,就按照這個方向準備吧。至於諒解書……”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和狠色:
“……我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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