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方家倒了,他剛過了一年的輕鬆日子,當家做主了才一年,就又攤上了這事。
現在要把所有的責任怪在他頭上,他找誰說理去?
徐墨黑著臉嗬斥:“閉嘴!你還有臉哭?事情沒做好就是你無能!你在這裡乾了這麼多年,政績平庸還有臉說!”
“你現在立馬上疏請罪,將這裡的情況說明,看京裡怎麼處置!我到時候會為你求一些情,但前提是你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做好這裡的善後工作!”
駱縣令抬頭看了一眼王學洲,呐呐道:“可,縣衙連撫恤金都發不出來····”
欽差大人還許諾要給撫恤金……
王學洲沉聲道:“撫恤金一事我和徐大人會想辦法的,你先做好你的統計工作,若敢虛報、瞞報,本官第一個就代表陛下砍了你!”
駱縣令立馬擺手:“下官不敢!”
徐墨看著盧慶儀:“盧指揮使,我不管你們衛所到底怎麼想的,福山這裡不能就這麼著了!無論如何也要調一批青壯的兵士過來守著!那裡現在幾乎沒有防守,如果再有倭寇突襲,你們是準備大開門戶隨他們進出嗎?!”
盧慶儀有些為難:“此事我會如實上報,但具體能不能調出人手,調多少人手來,就要看總督的意思了……”
王學洲皺眉:“一層層上報上去,再等著調兵過來,沒有幾個月辦不成!那這幾個月的時間怎麼辦?”
盧慶儀不語。
總不能他們太倉衛過來吧?
福山這樣,沒什麼人願意來的……
徐墨眉頭緊鎖:“我讓人加急送題本去宮裡,要求上麵的人加緊處理,同時我會去找關總督談的。”
王學洲歎氣:“這樣治標不治本啊!”
徐墨無奈:“這邊的環境如此,隻能暫時這樣子,我會再上疏請求撥款修建這裡的城牆,但能批下來多少,我就沒有把握了,從龔尚書那裡摳錢出來···難度有點大!”
說到這裡徐墨氣不打一處來,看著駱縣令:“你這個縣令在此地任職六年了,將南沙縣治理的毫無進展!這些年你都在乾什麼?衛所的百姓為什麼要在枯水期種植河床?分的田呢!!”
湯亭林手中不停的記錄,像是個會議記錄員一樣。
駱縣令頂著幾個人的視線,壓力山大,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一副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徐墨手狠狠地一拍桌子:“不說?來人!拉下去!”
駱縣令連忙開口:“我說!我說!是方家!因為福山這邊沒設港口又環江,本身田地就少,這裡的百姓也窮苦,但再怎麼窮苦總是要娶媳婦傳宗接代的呀!他們本就因為是兵戶不好娶媳婦,這裡又窮苦,隻能花高額彩禮娶媳婦回來!沒有錢怎麼辦?”
“隻能賣田!用賣田的錢娶媳婦,可他們這是分下來的軍田,一般人哪敢要?隻能低價賣給方家,可田地賣出去之後,家裡人口多了,他們更窮了,隻能去開荒····”
徐墨大怒:“軍田都敢買賣?清算方家的田地時,為何沒人說?!”
駱縣令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買賣軍田有罪,他們,他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