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冰棱貫穿‘實質汙染’屏障的瞬間,超低溫沿著裂縫瘋狂滲透。
汙染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精心構築的防禦牆像脆弱的糖玻璃般粉碎,幽綠碎片在空中就被凍成粉末。接踵而至的主冰核轟然墜地,方圓百米的地麵如同被天神重錘擊中,呈蛛網狀層層爆裂。
衝擊波裹挾著刺骨寒風化作風暴席卷全場,五米高的冰刺叢林在「天降巨雹」的落點處呈輻射狀炸開。
汙染主拚儘全力向後飛退,卻發現雙腿不知何時已被冰霜攀附。他引以為傲的腐蝕毒液在‘主宰級’的絕對零度前毫無作用,那些受他操控,在以往世界無往而不利的‘汙染’此刻像被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蟲,僅能保持著猙獰姿態永遠凝固。
當最後一塊冰晶塵埃落定,戰場中心儼然出現了個直徑百米的環形冰窟窿。
無數冰棱倒插在地,中心是「天降巨雹」的主核心,整體呈環狀分布嗎,仿佛一個精心製作的角鬥場。
不過是用無數使徒的血肉與哀嚎所鑄就的罷了——僅僅是方才那一擊的餘波,便有數位使徒在其中隕落了。
這還沒有算上後續的極寒風暴、逸散的冰棱、在酣戰之中一時分心被其他人所乘……粗略算下來,僅僅一招,直接或間接便有數十位使徒因東方凜而死去了。
殘存下來的還沒逃走的使徒們也是各個帶傷,甚至直接是傷勢過重被凍住或逃不掉了。
“現在,”他槍尖遙遙指向下方被牢牢凍在堅冰之中不得動彈的汙染主,“敗在這招之下,你足以自傲了。”
想當初麵對艾斯德斯之時,縱使是已經竭儘全力進行武裝的他,麵對艾斯德斯這招堪比天威般的招式之時,可也僅有借助‘次元方陣「香格裡拉」’逃命一招。
硬撼?那可真是試試就逝世。
‘汙染主’倒是乾脆。東方凜能夠用出那樣的一招之後還大搖大擺的走到自己麵前,臉不紅氣不喘的,很顯然,這絕非他的絕招。
可他卻已經是極限了。
當實力差異過大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連逃脫都是一種奢望了。
所以他此刻其實很想乾脆直接去死。
但在東方凜走過來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
反正總是要去死的,那為什麼…不看看這個怪物的全力呢?
“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汙染主艱難腐蝕開嘴邊冰層,聲音透過厚厚堅冰顯得十分微弱。
但東方凜聞言卻笑了。
“你想見識一下我的全力?有點難辦呐…畢竟他們都還沒到……到了。”,東方凜臉色忽地一變,嘴角微微翹起,“既然都到了,那……”
“讓你見識一下也無妨。”
“反正也是將死之人。”
汙染主眼瞳猛地一縮——就在那兩道聲音傳來的刹那,東方凜的身邊儼然多出了兩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還真是……分身啊。”,他自嘲的笑笑,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但東方凜可沒有就此停手,一道又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這冰晶之上……直至六個東方凜同時屹立於此。
若是再加上最初他們聯手擊殺的那個,也就是說,東方凜這個怪物竟然有著整整七個分身!
我竟然連……
還不等他自嘲,蒼穹卻突然暗了下來。
那不是雲層遮蔽的昏暗,在這終年烏雲的世界,那樣的光線談不上昏暗。
那是整片空間都在戰栗的黑暗。
冰晶凝固的地麵忽地裂開蛛網狀的紋路,空氣之中的溫度進一步降低,仿佛方圓百米的所有人都在共同麵對方才的「天降巨雹」般,時間仿佛被某種偉力按下了暫停鍵。
龍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
起初隻是遙遠山穀的回響,轉瞬化作撕裂耳膜的轟鳴。戰場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影子,伴隨著它逐步貼近地麵,那龐大的身軀也逐漸顯露真容。
五根山嶽般的冰晶龍爪扣住裂縫邊緣,僅僅是這個動作,方圓十裡的冰刺叢林就化作齏粉,在戰場周圍卷起白霜的風暴。
愈發猛烈的極寒上湧,汙染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軀正在逐漸失去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