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扯開傷員袖口，見齒痕深可見肉，立刻撕下自己的迷彩襯衣下擺：“去那肥皂融水！”蘇參謀長踩著狼屍走過來，對衛生員說道：“怎麼回事？不是包紮處理傷口嗎？”
“消毒順序錯了！”林毅用清水衝洗傷口的手指微微發抖，“狼是犬科，唾液裡的狂犬病毒得用弱堿性液體破壞脂質包膜。”他突然頓住——衛生員正舉著酒精瓶不知所措，醫療箱敞著口，裡麵除了繃帶就是酒精。
“狂犬疫苗呢？”林毅的聲音陡然拔高，驚飛了石縫裡的夜蛾。衛生員縮了縮脖子：“我們沒有狂犬疫苗啊……”蘇參謀長的戰術燈掃過藥箱，光柱裡浮動著細小的血塵：“狼又不是瘋狗，哪來的狂犬病毒？”
林毅沉聲道：“狼和狗同屬犬科，而且狼攜帶狂犬病病毒的概率比狗高得多。因為狼在野外生存，接觸染病動物的機會更多，攜帶病毒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被狼咬傷，必須和被狗咬傷一樣，及時接種狂犬疫苗。”
衛生員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紅著眼眶，聲音顫抖地喊道：“我們沒有狂犬疫苗啊，整個根據地都沒有，我也沒有聽過哪裡有狂犬病疫苗！”
林毅瞬間呆立在原地，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瞪大雙眼重複道：“你們沒有狂犬病疫苗？”
一旁的蘇參謀長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奈：“沒有啊，你也沒有給我們提供過。”林毅猛地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那可能我忘了吧，等著！”
話音剛落，他便大步衝進自己的帳篷，實際上，他進了帳篷後就直接回到了穆卡拉的倉庫。在倉庫裡的藥品區域，林毅一陣尋找，卻始終沒找到狂犬疫苗的蹤影，他明明記得自己有幾個急救包裡麵有狂犬病疫苗來著。
焦急之下，他趕緊讓庫管謝蓮娜去北極熊的庫房中先拿兩個帶狂犬病疫苗的急救包。過了一會兒，眾人就看見林毅神色匆匆地從帳篷裡走出來，手中緊緊拎著兩個急救包，那裡麵，裝著眾人期盼已久的狂犬疫苗。
林毅相繼打開兩個急救包，從裡麵各拿出個長度不過10厘米，長寬高都不超過5厘米的鋁合金恒溫盒，鄭重地遞給衛生員：“今天、第3、第7、第14、第28天各注射一次。”
衛生員接過盒子，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外殼，忍不住好奇：“這種藥很珍貴吧，還用這麼嚴密的包裝？”說著便打開一個盒子，小心翼翼拿出兩個安瓿瓶，熟練地幫兩個被狼咬傷的傷員完成了首次注射。
蘇參謀長湊到跟前，目光緊緊盯著恒溫盒，滿臉稀奇：“林毅，這狂犬病疫苗為什麼還要用這種盒子裝，而且還得注射五次呢？”山穀裡的夜風卷著篝火灰燼掠過眾人衣角，林毅蹲下身，用樹枝撥弄著跳躍的火苗，火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
“這個盒子是恒溫盒，也叫冷藏盒，因為狂犬病疫苗是一種對溫度敏感的生物製品，需要在2c至8c的環境中避光保存和運輸。”
林毅用樹枝在地上畫出一條溫度曲線，“溫度過高，比如超過8c，疫苗中的有效成分糖蛋白抗原會加速分解，從而降低疫苗的效力。如果溫度超過18c，則可能會導致疫苗失效。所以需要恒溫保存，恒溫條件下可以保存2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傷員頸側纏著繃帶的傷口：“至於注射五次，是因為狂犬病病毒很狡猾。第一次注射疫苗，隻能刺激人體免疫係統產生少量抗體，但這些抗體還不足以對抗病毒。隨著後續多次接種，免疫係統會被反複激活，產生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的特異性抗體。”
“就像練兵一樣？”小李蹲在旁邊，眼睛亮晶晶的。
林毅笑著點頭：“沒錯。第二次、第三次注射是為了‘增兵’，讓抗體數量快速上升；第四次、第五次注射則是‘鞏固防線’，讓抗體維持在有效水平，確保徹底清除可能潛伏的病毒。少打一針，都可能讓病毒鑽了空子。”
蘇參謀長此時盯著林毅手中的恒溫盒，眼神中滿是迫切：“林毅，這種狂犬病疫苗可以多給我們提供一些麼？現在根據地常有百姓被狗咬，因瘋狗病丟了性命。”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痛心，篝火映得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林毅擰緊眉頭，摩挲著恒溫盒邊緣：“供應不是問題，而且這種疫苗也不是很貴。但是得用冰箱在2c8c恒溫保存，冰箱我能搞來，但沒電的地方……”他的話語中透著無奈。蘇參謀長猛地拍了下大腿，眼中燃起希望：“你說我們在大同建個冷庫！有條件的醫院都配上冰箱，集中儲存、按需分發怎麼樣！”
林毅沉思片刻後說道：“光有冷庫不夠，還得有冷藏運輸車，從大同往各地運送疫苗得保證恒溫。我再給你們弄些大容量冷藏盒，方便醫護外出攜帶。冷鏈一旦斷了，疫苗就全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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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回到大同就開會落實這個事情！”蘇參謀長說著，目光轉向傷員還在滲血的傷口，“破傷風疫苗儲存條件也一樣？”林毅點頭：“完全相同。要是冷鏈能建好，破傷風疫苗我也能供應。”
一眾人很快就全收拾完了，林毅抬手看了看手表，時針即將指向淩晨四點，遠處的山巒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聲音裡滿是疲憊：“我們趕緊再睡會兒吧，天快亮了。”山間的夜風裹著寒意，卷著未燃儘的灰燼掠過眾人衣角。
蘇參謀長順著林毅的動作也望向天際，重重歎了口氣，沙啞著嗓子應道：“好。”他迅速安排了兩名戰士輪崗警衛，又彎腰往火堆裡添了幾根粗壯的乾木。火苗“劈啪”竄起，將眾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拉得老長，隨著火焰搖曳，如同跳動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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