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拉杆，駕駛著座機拚命向上爬升，機身在氣流中劇烈顛簸，艙蓋外的景色飛速變化，地麵的炮火聲漸漸變得遙遠，但那些追來的導彈依舊像幽靈一樣緊追不舍。
驚魂未定的日軍戰機紛紛效仿，拚命拉高高度，不少戰機因為爬升速度過快，與旁邊的戰機險些相撞。
渡邊庸次駕駛著受損的零式戰機，好不容易才衝出了導彈的攻擊範圍，他低頭看了一眼儀表盤，經過激烈駕駛油量已經消耗過半，機身多處中彈，機翼上的彈痕觸目驚心。
“指揮官閣下，我們的戰鬥機中隊損失慘重，剩餘戰機已全部爬升！”渡邊庸次的聲音裡帶著疲憊和恐懼，剛才的遭遇讓他心有餘悸。
友永丈市穩住機身，看著下方依舊嚴密的防空火力，眉頭緊鎖。他知道，此刻再讓戰鬥機下去消滅防空炮火，無疑是送死。
“我命令，放棄低空突襲，所有轟炸機組準備展開高空轟炸！”友永咬著牙下令，儘管他知道，高空轟炸的精準度會大打折扣，但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原本精心製定的轟炸計劃被徹底打亂，剛才的驚嚇讓不少飛行員還沒緩過神來，握著投彈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投彈！”隨著友永的命令，日軍戰機開始從高空投下炸彈。這些炸彈像沒頭蒼蠅般散落各處，有的落在了機場旁的空地上，炸起漫天的塵土；有的落在了海麵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還有的擦著機庫的邊緣飛過，砸在了跑道旁邊的草地上。田中明夫駕駛的九九艦爆因為機身受損，投彈時出現偏差，一枚炸彈徑直砸在了機場的一處油庫附近，雖然沒有直接命中油庫，卻炸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迅速蔓延，濃煙滾滾。
混亂中，也有部分炸彈幸運地命中了目標。一架九七艦攻投下的兩枚250公斤炸彈精準地落在了希卡姆機場的主跑道上，發出震天巨響，跑道上瞬間被炸出兩個巨大的深坑，碎石和瀝青飛濺。
另一架九九艦爆投下的炸彈則命中了一座機庫，機庫的鋼結構框架瞬間坍塌，裡麵停放的幾架美軍戰機被埋在了廢墟之下，燃起了大火。
還有一枚炸彈落在了機場的防空指揮所附近，雖然沒有直接摧毀指揮所，卻讓裡麵的通信設備陷入癱瘓，短暫中斷了美軍的火力調度。
友永丈市看著下方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沒能徹底摧毀希卡姆空軍基地，但那些被炸出大洞的跑道，足以暫時阻止美軍飛機起飛，也算是勉強達成了部分轟炸目標。
而此刻，地麵的防空火力沒有減弱太多，高射炮和高射機槍還在對著高空瘋狂射擊，肩扛式導彈也時不時地發射，不少正在投彈的日軍戰機又被擊中，紛紛墜落。
“諸君，我們不能再戀戰了，立即下令返航！”友永丈市深吸一口氣，做出了艱難的決定。他知道，再堅持下去，隻會付出更大的代價。“所有編隊注意，任務完成，立即返航！沿原定航線撤離！”友永的聲音在電台裡響起，帶著一絲無奈和狼狽。
日軍戰機紛紛調轉方向，朝著大海的方向飛去。渡邊庸次駕駛著受損的零式戰機，最後看了一眼希卡姆機場，那裡依舊火光衝天，防空火力依舊猛烈。
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卻也隻能無奈地加速撤離。友永丈市駕駛著座機飛在編隊最前方，身後是受損的戰機和疲憊的飛行員，他回頭看了一眼這片讓他們損失慘重的土地，心中暗歎：這場偷襲，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日本海軍不知道的是，這種能跟蹤戰機的神秘武器，在中國戰場的日軍早已領教過——隻不過那是日本陸軍的“獨家經曆”。
當時在華北戰場，八路軍的地麵部隊和空軍早就使用響尾蛇導彈消滅了不少的日軍飛機，可吃了虧的日本陸軍為了掩蓋失利，壓根沒向大本營彙報過八路軍擁有這種武器，更不會特意告知向來不和的日本海軍。
這種信息差造成了致命後果。就是在短短20分鐘的交鋒裡，日本海軍的31架戰鬥機就被擊落16架，幸存戰機也大多帶傷。
如果不是美軍裝備的這種響尾蛇導彈數量少，彈藥儲備也不多，恐怕出擊的日本海軍艦載機連一架都回不去。
友永丈市帶著殘部返航時，還在困惑美軍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厲害的裝備，卻不知道這是日本陸海軍內鬥留下的“惡果”。
友永丈市駕駛著傷痕累累的九九艦爆，率先飛出瓦胡島的防空火力範圍，機身外的炮火聲漸漸被引擎的轟鳴覆蓋，但剛才慘烈的空戰場景仍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抬手擦了擦布滿汗珠的額頭，才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悸。“全體注意，立即切換至加密頻道！”
友永對著電台沉聲下令，隨後調整頻段，逐一呼叫另外三支分隊的指揮官，“鬆本清大尉！安藤一大尉！山本龍一大尉！聽到請回答！”
電波中短暫的靜默後，鬆本清的聲音率先傳來，帶著一絲戰鬥後的亢奮：“指揮官閣下，鬆本清收到！拉奈機場攻擊任務已完成，編隊正在脫離拉奈島空域！”
緊接著，安藤一沉穩的聲音和山本龍一略顯急促的聲音也相繼響起，兩人均報告已完成各自區域的轟炸任務，正在向預定方向撤離。
“我命令！所有分隊立即退出戰鬥，停止一切攻擊行動！”友永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儘管底氣比出發時弱了許多，“前往北緯21度18分、西經157度52分空域彙合，隨後一同返航，目標航母編隊！重複，立即會合，不得延誤！”
“鬆本清明白！”“安藤一明白！”“山本龍一明白！”三人齊聲回應，電波中沒有絲毫遲疑。
友永掛斷通訊，靠在座椅上長舒一口氣，目光掃過儀表盤，油量指針已經逼近警戒線，機身左側的彈痕在陽光下格外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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