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江雲寒的神色，試圖從那平靜無波的表情下找出哪怕一絲玩笑或戲謔的痕跡。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這是你的實話嗎？”
江雲寒手上的動作沒停，熟練地給繃帶打上最後一個結，然後才抬起眼，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他眨了眨眼，語氣輕鬆：“當然不是。”
池黎：“……”
他臉上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無語表情，甚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放鬆。
他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追問：“所以，你的真實理由是什麼？”
江雲寒將用過的棉簽和包裝紙收進醫藥箱，合上蓋子，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池黎，反問道：“你想知道？”
池黎被他這慢條斯理的態度弄得有些彆扭，好像自己多在意似的。
他猛地側過頭，避開江雲寒的視線，語氣硬邦邦地：“……誰想知道。”
江雲寒看著他這副樣子，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他傾身，將醫藥箱放在旁邊的茶幾上，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磁性：“我可以告訴你。”
他的聲音很近，氣息幾乎拂過耳畔。
池黎身體僵了一下，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把目光轉了回來，落在江雲寒臉上，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清晰地寫著好奇和等待。
江雲寒抬眼，目光直直地撞入池黎的眼中，不躲不閃，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我見你長得好看，想讓你做我男朋友。”
又是這句話！
池黎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語氣明顯不信，甚至帶上了點被打趣的薄怒：“真的？”
這次，他的懷疑更加直白。
江雲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質疑，而是微微歪頭，反問了一句，將問題拋了回去：“你怎麼想呢？”
他的目光依舊緊鎖著池黎，不容他逃避，“做我男朋友嗎？”
池黎徹底愣住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著眼前這個麵容精致卻眼神冷漠的少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狼狽，腦子裡一片混亂。
收留一個來曆不明的流浪漢，幫他處理傷口，然後直接提出……交往？
這符合常理嗎？這符合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嗎？
他沉默了良久，才用一種帶著濃濃困惑和難以置信的語氣，低聲喃喃，像是在問江雲寒，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江雲寒清晰地聽到了池黎那聲充滿困惑的低喃。
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像是被取悅了一般，唇角極淺地勾了一下，輕聲解釋，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確實不是正常人。”
他抬眼，看向池黎，坦然承認：“我有病。”
池黎被這突如其來的自白驚得瞳孔微縮，簡直語出驚人！
他下意識追問：“什麼病？”問完又覺得似乎不太合適，但好奇心已經被高高吊起。